美。
只是那种美是凝固的、毫无生气的,带着死亡的僵硬和冰冷。
然而,我的目光瞬间就被她的额头吸引了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正中央,眉心偏上的位置,一颗小小的、颜色深黑的痣,清晰地嵌在那里。
像一颗被定格的黑洞。
我的大脑“嗡”
的一声,全身血液仿佛都冻住了!
黑痣!
额头正中的黑痣!
张师傅第三条,也是最严厉的警告,瞬间炸响在脑海里!
不能化!
绝对绝对不能化!
恐惧瞬间攫紧了我,我几乎要立刻拉上白布,把这具尸体推进冷藏柜去!
可是……钱已经收了。
那对夫妻绝望痛哭的脸在我眼前晃动。
而且,现在推进去,明天怎么跟张师傅解释?说我没忍住收了钱,又因为一颗痣反悔了?
我盯着那颗黑痣。
它看起来……就是一颗普通的痣,甚至因为位置正中,像古装剧里的花钿,让她有一种别样的、诡异的美感。
也许……也许张师傅只是迷信?怕这种痣不吉利?都什么年代了……
侥幸心理像藤蔓一样滋生,缠绕着我的理智。
那沓钱的厚度也在不断诱惑着我。
就简单化一下,很快的!
避开那颗痣就行了!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缓缓将白布完全掀开。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身体看起来完好,没有明显的伤痕。
我洗了手,戴上橡胶手套,触碰到她皮肤的瞬间,那冰硬的触感让我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拿出粉底,我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她脸上涂抹,刻意绕开了额头正中那块区域。
化妆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化妆刷扫过皮肤的细微声响。
灯光惨白地照在她脸上,她的皮肤在这种光线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瓷质感。
我总觉得不自在,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挥之不去,可我明明背对着那面大镜子。
我努力专注着手上的动作,给她打腮红,画眼线……
忽然,我动作顿住了。
刚才……她的嘴角是不是动了一下?
我心脏猛地一缩,屏住呼吸,死死盯着她的嘴唇。
苍白、没有血色的嘴唇,紧闭着。
眼花了?太紧张了?
我咽了口唾沫,告诉自己别自己吓自己。
继续拿起眉笔给她画眉。
画完眉,该涂口红了。
我转身在柜子上寻找颜色。
我记得那女人哭喊说她女儿爱漂亮,应该喜欢鲜艳点的颜色吧?最后我挑了一支看起来全新的、颜色鲜红似血的唇膏。
拧开盖子,我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准备涂抹。
她的嘴唇冰冷僵硬。
我必须很仔细才能涂得均匀。
就在唇膏即将触碰到她下唇的刹那——
我清晰地看到,她的嘴角,极其明显地,向上弯起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弧度!
像是在笑!
“啊!”
我短促地惊叫一声,猛地直起身后退一步,手一抖,唇膏掉在了地上,出清脆的响声。
心脏狂跳得像要炸开!
幻觉!
一定是幻觉!
我喘着粗气,惊恐万分地盯着那张脸。
她依旧安静地躺着,嘴角平整,没有任何变化。
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
我颤抖着弯腰捡起唇膏,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
快点结束!
我再次俯身,手抖得厉害,强迫自己将唇膏凑近她的嘴唇。
快要碰上的瞬间——
她那两只紧闭的眼睛,毫无征兆地,猛地睁开了!
没有瞳孔!
只有一片死白的眼球,直勾勾地对着上方!
不!
那死白的眼球似乎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滞涩感,向下转动,死死地盯住了我!
“呃!
!
!”
我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血液瞬间冻结!
更恐怖的是,她那只冰冷僵硬、苍白无比的手,以不可能的度猛地抬起,一把死死攥住了我拿着唇膏的手腕!
力量大得惊人,像冰冷的铁钳,捏得我骨头咯吱作响,彻骨的寒意顺着皮肤瞬间蔓延到我全身!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