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亮。
奇怪的是,这一夜,我没再听见梳头声。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更吓人的还在后面。
一周后的一个晚上,我加班到十二点才回家。
楼道里静得可怕,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荡。
走到3o4门口,我掏出钥匙,刚要插进锁孔,突然听见屋里传来“唰——唰——”
的声音。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钥匙掉在地上,出“哐当”
一声脆响。
我蹲下身,摸索着捡钥匙,手指却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是一只鞋,女人的绣花鞋,红色的,鞋面上绣着一朵梅花,跟红木梳背上的梅花一模一样。
我吓得尖叫一声,猛地站起来,转身就往楼下跑。
跑到巷口,我才停下来,大口喘着气。
巷口的路灯亮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没有绣花鞋。
我又回头看了看37号那栋楼,黑漆漆的,像一个张着嘴的怪兽。
我不敢再回去,只能在附近找了家网吧,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我就给林晓打电话,让她陪我一起去拿东西。
林晓听我说了昨晚的事,声音都在抖:“姐,要不……咱们先联系房东吧?”
房东姓王,六十多岁,头花白,穿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
我们在楼下等他的时候,他骑着一辆旧自行车赶来,车筐里放着一个保温桶。
“你们说的是3o4吧?”
他停下车,语气很平静,“那房子是我老伴儿生前住的,她走了之后,我才租出去的。”
“王大爷,您老伴儿……是怎么去世的?”
我小心翼翼地问。
王大爷叹了口气,眼神暗了下来:“两年前,冬天,也是这个时候。
她有心脏病,那天晚上,她坐在衣柜前梳头,梳着梳着就没气了。
等我现的时候,她手里还攥着那把红木梳,就是你们说的那把。”
我和林晓都愣住了,没想到会是这样。
“那绣花鞋呢?”
我又问。
“绣花鞋是她结婚的时候穿的,她一直放在衣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用红布包着。”
王大爷的声音有些哽咽,“她说那是她最珍贵的东西,走的时候也要带着。”
我们跟着王大爷上了楼。
打开3o4的门,屋里的灯还亮着,是我昨晚没关的。
书桌的抽屉开着,那把红木梳放在桌上。
衣柜门也开着,最下面的抽屉里,放着一块红布,布上摆着一双红色的绣花鞋,跟我昨晚看见的一模一样。
“她就是太念旧了,舍不得这里。”
王大爷走到衣柜前,拿起绣花鞋,轻轻擦了擦上面的灰尘,“她活着的时候最喜欢梳头,每天晚上都要梳半个钟头,说这样头能保持顺滑。”
我看着王大爷的样子,心里一阵酸。
原来,那些奇怪的声音和影子,不是什么恶鬼,只是一个老人对生前生活的执念,对这个家的不舍。
后来,我找了个懂民俗的朋友,他说这种情况是逝者的“残念”
,不是害人的,只是还没适应离开的事实。
他给了我一张黄符,让我贴在衣柜门上,再准备一些纸钱和香烛,在楼下烧了,跟老人家说说话,让她安心离开。
我按照朋友说的做了。
那天晚上,我在楼下烧了纸钱,对着3o4的窗户说:“阿姨,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您放心,王大爷身体很好,您也该去跟他团聚了。”
奇怪的是,从那以后,3o4再也没生过奇怪的事。
我在那里住了半年,直到找到新的工作,才搬走。
搬走那天,王大爷特意来送我。
他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递给我说:“姑娘,这是我老伴儿的红木梳,她生前最喜欢,现在她走了,留着也没用,送给你做个纪念吧。”
我接过布包,里面的木梳还是那么温润。
我对着王大爷鞠了一躬:“谢谢您,王大爷,我会好好保管的。”
走出幸福巷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37号那栋楼。
阳光洒在红砖墙上,看起来很温暖。
我想,那位阿姨,大概是终于放下了执念,跟着王大爷,去了另一个世界吧。
后来,我把那把红木梳放在了书桌的抽屉里。
每当我遇到困难,觉得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