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凌晨四点,那个座位,必须空着。
吊瓶挂上,就别管。
记住就行。”
规矩?凌晨四点必须空着的座位?夏薇完全懵了。
这是什么诡异的规矩?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比如这药是谁配的?跟谁输?为什么非得是那个位置?凌晨四点又有什么特殊?
但赵春梅显然没有解答的意思。
她那双深井般的眼睛扫过夏薇写满困惑和惊疑的脸,只是几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法令纹显得更深了,丢下一句:“做好你的事。
其他别问。”
便转身走向护士站,步履沉稳,仿佛刚才只是交代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夏薇僵在原地,看着护士长敦实的背影消失在护士站的门后。
她慢慢转回头,再次看向那个角落。
空荡荡的蓝色塑料椅。
冰冷的金属输液架。
挂得满满的、兀自滴着药液的吊瓶。
针头套着无菌帽,悬在空气里,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嗒…嗒…嗒…
那声音在死寂的凌晨,在空旷的输液室深处,显得格外刺耳,一声声敲在夏薇紧绷的神经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冷感,从那个角落弥漫开来,无声地浸透了空气。
她只觉得后背一阵凉,汗毛都竖了起来。
凌晨三点五十五分。
急诊大厅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女人带着哭腔、语无伦次的嘶喊,瞬间撕裂了输液室死水般的寂静。
“医生!
护士!
救命啊!
救救我儿子!
他烧得不行了!
快来人啊——!”
夏薇猛地回过神,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
急诊分诊台前已经围了几个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凌乱,脸色惨白如纸,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裹在厚厚棉被里的小男孩。
女人浑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只会反复哭喊:“小宇…小宇…别吓妈妈…醒醒啊小宇…”
被叫做小宇的男孩看起来七八岁,双眼紧闭,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却是骇人的青紫色。
他呼吸急促得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一种尖锐的嘶鸣,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整个人在母亲怀里无意识地微微抽搐。
“怎么回事?”
值班的刘医生已经快步上前,一边示意女人把孩子放到旁边的平车上,一边迅戴上听诊器。
“不知道…不知道啊医生!”
女人哭得几乎瘫软,“睡到半夜…突然就喘不上气,身上烫得跟火炭一样…吐…还吐了一次…我叫他,他都不应了…”
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崩溃。
“高热惊厥,呼吸困难!
快!
开放静脉通道!
准备退热、解痉、吸氧!”
刘医生快检查后,语飞快地下达指令,神色严峻。
孩子的状态非常危急。
“夏薇!
准备输液!”
护士长赵春梅不知何时也赶到了,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夏薇心头一紧,但职业的本能压过了刚才角落带来的诡异寒意。
她立刻应声:“是!”
转身冲向治疗室准备用物,动作迅而利落。
推着治疗车回来时,抢救已经展开。
氧气面罩扣在了孩子青紫的小脸上,心电监护仪出急促的“滴滴”
声。
孩子被安置在平车上,位置……正好紧邻着输液室那个靠墙的角落。
旁边,就是那张必须空着的蓝色塑料椅,以及那个在无人注视下依旧匀滴液的吊瓶。
夏薇强迫自己忽略那个角落传来的异样感,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个危在旦夕的小生命身上。
孩子的手背血管很细,因为高热和脱水更难找。
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微微抖的手指,在护士站刺目的灯光下,屏息凝神,消毒、进针……
“一针见血!
好!”
旁边的赵春梅低喝了一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液体顺利输入。
强效退烧药和解痉药随着透明的药液,一滴一滴,注入孩子滚烫的血管里。
监护仪上狂跳的心率和刺耳的报警音,在药物作用下,终于开始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