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到凌晨,我现电梯按钮上多了一个13层。
物业说这栋楼根本没有13楼。
可我每晚都看见红衣女人在13楼等我。
直到监控拍到我在空电梯里对空气嘶吼:“放过我!”
而我的工位抽屉里,
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泛黄的13楼入住登记表——
签名栏是我的笔迹,日期是十年前。
深夜十一点四十五分,写字楼像一个被抽干了骨髓的巨大骨架,只剩下冰冷的钢铁、玻璃,以及无处不在、令人窒息的死寂。
空气里浮动着尘埃、若有似无的劣质清洁剂气味,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纸张和电子元件混合的、类似腐朽的味道。
头顶惨白的led灯管出低微的嗡鸣,光线均匀地洒下来,落在陈默疲惫不堪的脸上,在他眼窝下投出两团浓重的阴影,如同化不开的墨。
他感觉自己的眼球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干涩刺痛。
又是一天。
他麻木地想着,身体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
肩颈处的肌肉早已僵硬麻木,每一次细微的转动都牵扯着酸胀的疼痛。
他用力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试图驱散眼前那片因过度疲劳而产生的模糊光晕。
办公桌上,电脑屏幕早已进入休眠状态,漆黑一片,像一只沉默的、窥视的眼睛。
旁边散乱地堆着几份只修改了一半的策划案,凌乱的纸张边缘在冰冷的灯光下微微卷曲,像垂死挣扎的触须。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中央空调通风口持续不断地送出低沉而恒定的气流声,如同某种巨大生物沉睡的鼻息。
“妈的……”
陈默低低咒骂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他艰难地撑起沉重的身体,骨头缝里都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脊椎仿佛一节节生锈的齿轮,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僵硬的咔哒声。
他关掉桌上的小台灯,那点微弱的光源熄灭的瞬间,整个开放式办公区彻底沉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只有远处安全出口幽绿的指示灯,像黑暗中漂浮的鬼火,散着微弱而不祥的光芒。
那绿光映在隔断的玻璃板上,扭曲变形,仿佛某种怪诞的眼睛。
他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向电梯厅。
皮鞋踩在光洁得能映出人影的瓷砖地面上,出空洞的回响,“哒…哒…哒…”
,每一声都在这过分空旷的寂静里被放大,又反弹回来,敲打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走廊两侧一间间熄了灯的办公室,黑洞洞的玻璃门后像是潜藏着无数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他这个唯一的活物。
电梯厅里,四部电梯的指示灯都暗着,只有最右边那部电梯的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弱的、惨白的光。
陈默习惯性地走到它面前。
金属门光洁如镜,清晰地映照出他此刻的模样: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头凌乱地贴在额角,嘴唇毫无血色,整个人透着一股被生活和工作反复碾压后的枯槁气息。
镜中的影像显得有些失真,边缘微微扭曲,仿佛水中的倒影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他伸出手指,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习惯性地戳向那个代表着解脱的“1”
。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按钮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毫无征兆地、毒蛇般窜上他的脊椎,直冲头顶,让他头皮瞬间麻!
在那排熟悉的楼层按钮中,在“12”
的下方,一个他从未见过的按钮,赫然亮着!
猩红的数字——“13”
。
那红色如此刺眼,如此突兀,带着一种粘稠的、近乎活物般的质感,在惨白的电梯灯光下,像一滴刚刚凝固的、尚未干涸的鲜血。
它就那样静静地亮在那里,仿佛一直就在那里,嘲笑着他的惊惶。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向下一扯,坠入无底深渊!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猛地抽回手,像是被那猩红的数字烫伤了一般,踉跄着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衬衫刺入皮肤,却丝毫无法冷却他体内骤然爆的恐慌。
“幻觉……一定是太累了……”
他用力地闭了闭眼,又使劲甩了甩沉重的脑袋,试图将眼前这荒谬的景象驱散。
过度加班带来的精神恍惚,他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