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都毫无用处!
那些孩子……现在都成了活死人,生机正在一点点流逝,拖不了多久了!”
说到最后,这位见惯了风浪的老道长,身躯竟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他们试过所有办法,请遍了残存的修行者,甚至动用了最尖端的生命维持设备。
但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幼小的生命迹象,一点点走向寂灭。
最后,他们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扭转乾坤的,只有这个扎纸店的神秘老板。
姜白听完,没什么表情,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手法怎么样?”
“……什么?”
玄清道长和李将军同时愣住,张着嘴,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全城危在旦夕,万家哀嚎。
他关心的竟然是……鬼母的“手艺”
?
账房先生的算盘适时地响起,冰冷地播报:“报告老板。
根据玄清道长提供的信息,初步估算,此次事件导致江城未来至少三十年的人口红利、香火供给、劳动力储备归零。
从资产角度看,属于恶性、不可逆坏账,建议立即进行破产清算。”
刘根听得头皮麻,恨不得把这纸人按进灶膛里烧了。
姜白没理会账房先生的报告,他走到门口,目光扫过巷口那些绝望的父母,和他们怀中“沉睡”
的孩子。
他的眼神里没有怜悯,也没有慈悲。
只有一种工匠审视材料时的专注与挑剔。
“魂魄被取走,但生机未立刻断绝,说明连接母体的因果线还在。”
他自言自语地评价着,像一个美食家在品评一道菜。
“手法不算粗糙,但也不够精细,留了线头。”
“姜先生,求您出手!”
李将军终于回过神来,对着姜白深深弯下了腰,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恳求,“无论什么代价,我们都愿意付!”
巷口所有父母,仿佛听到了号令,齐刷刷地跟着跪了下去。
黑压压的一片,无声的哀求汇成一股几乎能撼动天地的力量。
姜-白却摇了摇头。
众人心中一沉,瞬间坠入冰窖。
“我不缺钱,也不要什么天材地宝。”
他的话锋一转,让所有人又燃起一丝希望。
“但是,做任何东西,都需要‘引子’。”
姜白伸出一根手指,平静地宣布了他的条件。
“我要城里每一个丢失了魂魄的孩子的母亲,亲手剪下一缕自己的头。”
“再滴上一滴眼泪。”
“记住,必须是思念自己孩子的眼泪,别的不要。”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
“头为‘形’,眼泪为‘情’。”
“我要用全城母亲的思念,扎一个……能把孩子换回来的风筝。”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用母亲的头和眼泪,扎一个风筝?
这是什么救人的法子?听起来荒诞不经,更像是一种诡异的巫术。
但此刻,没有人敢质疑。
“去办吧。”
姜白淡淡地说完,转身走回柜台,“材料齐了,我就开工。
晚了,那些魂魄凉透了,可就真成了废料,我也救不回来。”
“是!”
李将军如闻天籁,立刻转身,用尽全身力气对着身后的部队和官员嘶吼:“听到了吗?!
立刻去办!
以最高优先级,收集先生需要的‘材料’!
快!”
整个城市,这台庞大的机器,因为姜白一句话,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起来。
扎纸店内,刘根已经呆若木鸡。
用全城母亲的悲伤当材料……
老板的“手艺”
,真是越来越“刑”
了。
姜白却没有理会外界的翻天覆地。
他回到后院,从墙角拿起一捆去年秋天收下的老竹。
竹子表皮干燥,色泽金黄,带着阳光和风霜的味道。
他又取出一把平平无奇的篾刀。
刀刃在灯下泛着朴素的冷光。
他要开始准备“龙骨”
了。
风筝的龙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