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手感润了些。”
他满意地点点头。
法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良久,他抬起头,看向姜白。眼神里再无高僧的慈悲庄严,只剩下求道者见到“道”本身时的敬畏与迷惘。
他什么也没说。
只是对着这个刚刚用他佛门圣物抛光了石头的匠人,深深地,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一拜,是学徒,拜宗师。
直起身,法海转身离去。
他来时,脚踩金莲,佛光万丈。
去时,步履凡尘,像一个最普通的行脚僧。
他来求一个答案。
他得到了。
只是这个答案,需要他用余下的岁月,去重新理解自己,理解佛法,理解这个世界。
小院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刘根惊魂未定地给自己盛了碗粥。账房先生则拿出笔墨,修补脸上的裂纹,同时在账簿上将“山河”镇纸的条目后,用朱笔加注:特级抛光养护一次,资产价值无法估算,暂列“镇店之宝”。
姜白将镇纸随手放在一旁,准备看看刘根的粥熬得如何。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灶上那锅“补天粥”上。
粥,依旧散发着金色的光晕和浓郁的米香。
但在那翻滚的粥面中心,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生出了一根头发丝粗细的黑线。
那黑线,不似任何杂质,仿佛是凭空长出来的。
它扎根于粥的中央,像一株生长在米汤里的水草,随着粥的沸腾,缓缓摇曳。
更诡异的是,它周围那些代表着生机与滋养的金色光晕,正在被它一丝丝地吸食。
黑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地,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