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头。
它立在高台上,金羽沾着烟尘,神识探向大阵,却只觉一股厚重的灵压扑面而来这大阵虽残,却照旧还是元婴难破。
好容易凑足灵晶用上雷光砲这种刚猛无匹的手段,撞上去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连点波澜都掀不起来。
“让义从们先冲!”费天勤厉喝一声,翎羽指向阵前,
“传令下去,今日一阵闻金而还,当得寻常三阵!归阵即发、绝不拖沓!老祖我这是在许他们前程!
今番流血、是在谋将来道途,人活一世、总不能纯如个草芥一般没得份量!”
这老鸟用散修要比一般人有章法的大多,至少晓得先有重赏、才得勇夫。
但又换句话言,值此时候你勇与不勇,却也由不得你自己了。你自可以不求赏、却不能不冲阵。
正在阵外与重明盟一众艰难鏖战的悦见山众修断尾而回,康大掌门未催追击,反按下辖内修士亦是暂退三舍。
后头那些浑不起眼的散修们,却是最先涌了上去。
这大战相持了这般久,他们却好似如个杂草一般取之不尽,费家有专门的捉生营检索四方、每每都能满载而归。
最当先的人中有的提着锈迹斑斑的灵刀,有的握着连符篆都没贴的木剑,这些人便是才揉进来的新卒,阵型杂乱无章、不比个寻常羊群好上多少。
在后头的勿论法衣、甲仗,确要光鲜许多,各样金鼓旗号亦也识得,连数样基础阵法都能运转得有些模样,这便是费家人从一条条人命里头淬出来的散修精锐。
这般大浪淘沙下来,总能从渣滓里头筛得些人物。
然而这二者在悦见山的四阶大阵前头,似也未见得有什么显著区别。毕竟勿论是刀子还是豆腐,都是抗不得剔骨钢刀的。
一身材长大的费家家生子号令才落、黑压压的散修军阵才得凑近、大阵阵纹突然亮起,无数道金芒从雾里射出来,像细密的针雨,每一道都带着割裂灵力的锐劲。
冲在最前的散修是个炼气后期的汉子,刚举起刀想劈,金芒就穿透了他的胸膛,灵血顺着金芒往下淌,把刀身染得通红;
他身后的少年想退,却被挤在中间,金芒从他的太阳穴穿入,脑浆混着灵血喷溅出来,溅在前面人的背上;
更后面的人被同伴的尸体绊倒,还没爬起来,就被后续冲锋的人踩在脚下,骨骼碎裂的声音混着惨叫,在阵前此起彼伏。
这惨状放在哪里当都会勾得人心生恻隐之心,然这里的高修们,却是早被这满地血色烧成了铁石心肠。
只几息时候,众修即就见得连带好些费家家生子在内的散修军阵塌下来好大一块。
本来还算齐整的军阵登时凹了下来,费天勤身后袒胸鼓手稍稍一怔、冲锋的鼓声即就倏然乱了拍子,扰得场中扬起的军乐“祛怯”之功倏然一滞。
这便出来乱子,惶恐颜色纷纷开始攀上某些散修的脸上,似是场急疫一般飞速蔓延开来。
十数个义从军阵开始不受控制的崩散开来,过后不久,似连前阵所有义从都已有了动摇之象。
这场面本该紧张十分,然费天勤却仍是不疾不徐,他只将那袒胸鼓手淡淡看过,后者噤如寒蝉之下,亡命寻回节拍过后,这才听得费天勤冷声发令:
“金声未鸣,退阵者死!”
被吓得失了魂的散修们几无意识来做选择,好些人才得转身,都未跑几步,却就撞上了后阵费家射声营放来的道道灵矢。
前后都无生路,好些尚得命在的幸运儿甚至绝望到瘫坐地上、恸哭起来。
此时费南応面上照旧无有怜悯之心,他只与随扈言道:“告司歌士,改奏‘太祖破阵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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