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若有所思之色。
“老祖的意思是,‘混元’不仅是剑道之理,或亦是晚辈的结丹关节所在”蒋青抬头,眼中带着几分探寻,肩头的通明剑猿也似有所感,抬起小脑袋望了望费天勤。
这老鸟呵呵笑了一声:“老祖我是这般想的,小友可参可悟,但修行之事,便算面前与你来做教导的是位大罗金仙,照旧亦不可尽信,仍需得敢思敢想,方才能证自身,”
费天勤言到此处语气一顿,继而言道:“这一点,你那惫懒师兄,倒是想得十分清楚。”
蒋青听到这里,都已觉有些茅塞顿开,便连含糊不清的丹论似也有了些明悟方向,即就又对着费天勤俛首拜过:“多谢老祖教导。”
“呵,这又算得什么教导!”费天勤摇了摇头,又发言道:
“老祖曾我听闻你家有位姓连的师叔,在绛雪真人那里颇为得宠。他早年间在裂天剑派洪文上修得了部上乘剑理,当年还曾传做闲人谈资、却不晓得小友可否得授!”
“不瞒老祖,若非连师叔如此厚恩,晚辈参透不得这份剑理,都恐难从卫顾泽手中留得性命!”
听得这里,费天勤眸中竟就再生一丝异色出来,固然连雪浦这等身份,自不可能得到洪文上修剑理真义,但蒋青不过一区区真修,便就能参悟巅峰上修所授剑理,却也难得。
毕竟认真说来,这老鸟历仕三朝、修行几千年,在真人之下向来无忌,但裂天剑派的洪文上修,却就算得真正能令他忌惮的几人之一。
费天勤缓缓点头,淡声言道:“你家师兄倒是将重明宗这门风管得不错,你那师叔明明自己都难得自保,却还想着你们这些后辈。
若是康小子争气,再稳上二三百年,好令得这股子勠力同心的心气不散,将来你家前途,怕是不可估量。”
“多谢老祖夸赞,”
既然费天勤开口赞得是自家师兄,蒋青倒也坦然受了,不过他转头又抓着费天勤言语里头那“连雪浦难得自保”咀嚼一阵,正待发问,
却又见得上首费天勤看其反应、倏然一乐,继而又轻声念道:
“若是依着家中小辈所见,是要将你与你家师兄一般,纳成族中嫡婿,却才好再发教导。不然外头人或要言我颍州费家这是因了阿弟大限将至,这才广结善缘,或要招惹豺狼,”
蒋青听得这里,便要解释,不过却又被费天勤抢言道:
“这却是贻笑大方之言,小辈们一个个皆以为嫁些女儿出去,就能将双方合成一家、自此休戚与共。却不想这法子,却还要因人而异”
费天勤眸中生出来些戏谑之色,又发言道:“康大宝或能因疏荷这贫贱夫妻、被这一片痴心焐热,但小友却是不行。便算嫁十个、百个女儿予你,照旧亦是不行。”
此时这老鸟言语虽是糙了些,可蒋青被如此直白点中,先时一怔、过后却也不屑来做解释,这便面色一正、缄默不言。
然费天勤见其反应却未意外,反还特意解释言道:“讲这话不是言小友不对,其实归根结底,小友与你家那黑履师叔,其实是一样人物。”
蒋青眸光一滞,却仍旧未有开腔,便听得费天勤继续言道:
“修行人首重自身、天经地义。然小友比起黑履那小辈,却还要失些纯粹。小友除了自身以外,却也太过看中那两位师兄。甚至说,或还要将两位师兄、看得比自身还要重些。”
这老鸟再笑一声,悦声道:
“既如此,康小子若是一直与我家亲近,那小友便就不可能不与我家亲近,何消再嫁女拉拢、反还要白费些嫁妆!老祖我却也清楚,便算对小友再好,亦不过是锦上添。
哈,然老祖我却不吝得做这锦上添。”
费天勤言语得如此直白,却就令得蒋三爷面色一沉,心头稍惊。后者心头只道这老鸟非但强横难匹,怎么竟还如此洞明人心
“不过兄友弟恭虽是好事,但如此之下,或就与小友你心意相悖、要成小友你将来修行桎梏。
至于将来这是否思变、如何思变,却就是该小友一人思量的了,此后外人勿论是做何言、万莫轻信。”
听得这里蒋青却才晓得,原来这老鸟言了这么一篇长篇大论,竟就是为了引出这最末一句来做告诫。
如此这番苦口婆心,怕连好些费家上修都从未得过,却就是真将自己视作了亲近子侄。
蒋青心绪向来难得轻动,不过此情此景之下,却也不免对这老鸟生出来些真挚谢意,即就又不顾劝阻、大礼拜过。
“呵,”费天勤眼里头渗出来些得意,且言语也难得不做刻薄,“磕头虫”三字刚要喷出,即就又被其咽回口中。
它再分以翎羽,羽根倒持过来,点向其头顶梁上《剑丹图》,细声嘱托:
“这是当年在罴殒峰的时候,便就为小友你备好的。血剑门当年有位小辈自不量力,亲手赠我。然葬春冢一众宵小竟还敢揣着狗胆来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