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调,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在心中惊呼。
“果然!果然如先帝爷和邱少侠所料!”
“太子爷,他……他当真自毁长城了!”
巨大的危机感,以及随之而来的机遇感瞬间充斥了他的心头。
“做得好!咱家记下了!”
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当值不当值,对着那小太监匆匆丢下一句,便如同被火烧了尾巴一般,冲出值房,朝着朱由校所在的东宫别院狂奔而去!
东宫别院内,气氛压抑。
朱由校坐在书案后,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一个精巧的鲁班锁,眼神却空洞地望着窗外。
祖父的去世、父亲的表现、朝堂的暗流、福王的威胁……
一件件复杂的事情,如同一块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他就只是想做点木匠活,怎么就做不了!
就在此时,门被猛地推开,魏忠贤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连行礼都顾不上,脸上混杂着惊惶和亢奋。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朱由校看到魏忠贤如此,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鲁班锁差点掉落,他惊讶的看着魏忠贤。
“伴伴,何事如此惊慌?”
魏忠贤喘着粗气,语速极快地将小太监听到的御书房密议内容,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
“殿下,太子爷他要废矿监!废税吏!全依那帮蠹虫的旧例!”
魏忠贤唾沫横飞,痛心疾首的说:“国库本来就空虚,辽东熊廷弼的催饷奏报雪片似的飞来!”
“没了内帑这笔钱,朝廷拿什么打仗?拿什么养兵?拿什么堵窟窿?”
“难道到时候,又要加赋?摊派?”
“还是任由辽东糜烂,建奴长驱直入?”
魏忠贤跪在朱由校面前,涕泗横流,很是激动的说:“殿下,先帝爷和邱少侠料事如神,太子爷他这是要把大明的根基都掘了啊!”
“什么?”
朱由校震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鲁班锁啪嗒一声掉在书案上。
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颤声道:“父皇他……他真的答应了?”
“为了登基,为了安抚那些人,他怎么能……”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下意识地就想冲出房门。
“不行!我要去见他!我要去劝他!不能废!不能废啊!”
“殿下,冷静!您要冷静啊!”
魏忠贤眼疾手快,一把抱住朱由校,急切地道:“您现在去,有用吗?您想想昨天在乾清宫……太子爷,当时的情况?”
“他现在眼里只有那张龙椅,您的话,他听得进去吗?”
“只会徒增冲突,让您处境更危险啊!”
朱由校被拦住,身体僵在原地,想起昨日父亲抓住祖父手指时那近乎狰狞的哭嚎,又想起今日为了登基所做的交易,一股冰冷的绝望感蔓延全身。
是啊,现在的父亲,哪里还是那个对他虽不亲近,却也还算温和的太子?
他已经被皇位蒙蔽了心智!
“那……那孤该怎么办?”
朱由校的声音带着无助的颤抖,看向魏忠贤的眼眸中充满了茫然。
魏忠贤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眼中精光一闪,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响起。
“殿下,您忘了邱少侠了吗?”
“忘了先帝爷留下的密旨了吗?”
“现在,就是时候了!”
“再犹豫,等明日登基大典一成,木已成舟,那废除矿监税吏的旨意一下,就什么都晚了!”
朱由校浑身剧震,呼吸也变得急促!
难道邱白说的等,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先帝的密旨,难道就是为了应对这个局面?
魏忠贤的那些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他心中那名为孝道的脆弱堤坝。
“伴伴……,你说得对!”
沉默片刻,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魏忠贤和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角落的影子太监,声音虽然还有些发颤,却异常清晰。
“备车,立刻出宫!孤要见邱师傅!”
然而就在此时,门外传来通报。
“李选侍娘娘到!”
听到这个声音,朱由校和魏忠贤脸色同时一变。
魏忠贤立刻噤声,退到一旁,恢复了恭敬侍立的姿态。
朱由校也迅速调整表情,努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
片刻之后,只见一位身着宫装,容貌艳丽却带着几分刻薄之气的妇人款款走了进来。
来人正是朱常洛宠爱的李选侍。
“校哥儿。”
李选侍脸上堆着假笑,带着疏离语气的话语响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