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所混合的碎块。
黄庭锤正在自我修复,此刻正在吞噬着现实世界。
亥时,界外残垣。
穿过锤体裂缝的时候,江白看见真正的天空。
那里没有日月星辰,只有无数悬浮的青铜巨锤。
每柄锤子表面都爬满血管一般的纹路,锤柄末端拴着一个个铁链,串联成了遮天蔽日的囚笼。
赵家祖祠立在最大那柄锤顶,飞檐下悬挂着三百颗头颅。
最新的那颗还在滴血液,那正是魔尊被撕烂的面孔。
阿月扯断了缠在腕上的铁链,翡翠的瞳孔映出了祠堂的牌匾。
“原来他们姓的不是赵……是'造'。”
牌匾突然翻转,露出背面血字:
造器为天御灵为奴。
子时,千锤刑台。
祠堂的门打开的时候,涌出了滚烫的铜汁,落地的瞬间便凝聚成了赵无痕的机械佛身。
他的胸腔佛晶此刻已然换成了青铜心脏,每一下跳动都震落了檐角的头颅。
“师尊等你们……等了三百年。”
刑台从地底缓缓地升起,台上立着七根青铜柱。
每根柱上都拴着一位月族的圣女,最左侧的冰柱里封着阿月的本体。
江白右臂的梵钟纹突然离体,化作流光击碎了冰柱。
但冰渣中站起来的却不是阿月,而是三百年前那位月族大祭司。
“器灵族的叛徒。”
大祭司抬手凝聚出了翡翠杵。
“把圣女魂交出来!”
丑时,叛月之刑。
翡翠杵刺穿江白左肩的时候,带出的不是鲜血,而是青铜的碎屑。
阿月的分魂突然自碎屑中跃出,藤蔓绞住了大祭司脖颈。
“偷了月族秘术的贼,也配提叛徒?”
刑台开始转动起来,每转一度便有时空的残影浮现出来:
大祭司剜出了圣女的双目炼成了沧溟珠;
赵家的先祖将月族的幼童浇铸成了器灵;
魔尊亲手为妹妹阿月戴上青铜枷锁。
江白挥锤砸向了刑台枢纽,却被反被震飞掀起。
赵无痕的机械佛身趁机捏住了阿月的分魂,佛晶瞬间便刺入了她的眉心。
“师尊要的,是完整的'钥匙'。”
寅时,双魂同烬。
阿月的本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刑台里所有的青铜柱应声炸裂。
七道圣女魂汇聚成了洪流,冲入了分魂的体内。
赵无痕的佛身开始融化,机械心脏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可能”
“不可能……钥匙明明被分魂……”
“你们永远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