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只是依稀记得母亲的样子。
“冷…才出勇士!”
陈太初揉揉她的小脑袋,指向岸边一处被积雪半掩的简陋木屋遗迹,“看!
那就是…爹爹和你阿妈…第一次搭的‘雪窝子’!
差点…被熊瞎子…当点心!”
“熊瞎子?!”
阿囡眼睛一亮,“比…比倭国的大老虎还凶吗?”
“凶多了!”
陈太初一本正经地吓唬,“一巴掌…能把倭国那‘将军’的盔甲…拍成铁饼!”
他身后,亲兵们憋着笑,肩膀直抖。
舰队在稚内湾下锚。
陈太初带着阿囡和几名亲卫,踩着齐膝深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岸边。
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
阿囡却兴奋得像只小鹿,在雪地里扑腾,抓起雪团砸向王烈:“王叔叔!
看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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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烈故意慢半拍,被雪团砸中胸口,配合地“哎哟”
一声,扑倒在雪地里:“小郡主饶命!
末将…投降!”
惹得阿囡咯咯直笑,清脆的笑声在寂静的冰原上回荡。
陈太初走到那处破败的木屋前,拂去门楣上的积雪,露出几道深刻的爪痕。
“看…这就是…熊瞎子的…签名!”
他煞有介事。
阿囡踮着脚尖,小脸严肃:“爹爹…我们…给阿妈…堆个雪人吧?要…要这么大!”
她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个夸张的大小。
“好!”
陈太初大笑,撸起袖子(熊皮袖子),“王烈!
铲雪!
堆个…比熊瞎子还大的!”
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陪着王爷和小郡主,在冰天雪地里吭哧吭哧堆雪人。
滚雪球,拍雪块,插树枝当手臂,扣两颗黑煤球当眼睛…最后,陈太初解下自己的玄龟墨玉佩,郑重其事地挂在雪人脖子上。
“阿妈…你看!”
阿囡对着雪人,小脸冻得通红,眼睛亮晶晶的,“爹爹…阿囡…来看你啦!
阿囡…不怕冷!
阿囡…是勇士!”
风雪呼啸。
巨大的雪人沉默矗立,玄龟玉佩在雪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陈太初搂着女儿,望着这片埋葬着爱妻骨血的冰雪荒原,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温柔与…一丝释然的慰藉。
十一月廿八,白令海峡。
“定远号”
巨大的钢铁身躯,破开墨绿色的、漂浮着冰山碎块的寒冷海水,缓缓驶入一片更加荒蛮、更加辽阔的海域。
天空是纯净得令人心悸的靛蓝,巨大的冰山如同水晶宫殿,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远处,隐约可见覆盖着皑皑白雪的、连绵不绝的陌生海岸线。
“爹爹!
快看!
那…那是什么光?!”
阿囡裹着厚厚的北极熊皮,小手指着舷窗外漆黑的夜空,兴奋地尖叫!
只见深邃的天幕之上,无数道绚烂的、如同流动丝绸般的绿色光带,在夜空中无声地舞动!
时而如瀑布垂落,时而如巨幕舒展,将整片海域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
“这叫…‘极光’!”
陈太初眼中也满是惊叹,“是…天神的…焰火!”
他抱起女儿,走到露天甲板。
刺骨的寒风瞬间袭来,却吹不散眼前这震撼人心的奇景!
甲板上,水手们也都挤在船舷边,仰着脖子,哈着白气,看得如痴如醉。
“我的娘嘞!
这…这比汴梁上元节的灯山…还好看!”
“天神放烟花…不要钱啊!”
“嘘!
小声点!
别把天神吵醒了!”
陈太初听着水手们质朴的惊叹,嘴角笑意更深。
他低头,看着怀里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张成“0”
形的阿囡:“阿囡…喜欢吗?”
“喜欢!”
阿囡用力点头,小手伸向天空,仿佛想抓住那流动的光带,“像…像爹爹故事里…神仙的…裙子!”
“哈哈哈!”
陈太初开怀大笑,震得胸口的熊毛都颤了颤,“那…爹爹再带你去个地方!
那里…有会喷水的‘大鱼’(鲸鱼)!
有…比房子还高的‘白熊’(北极熊)!
还有…满地…会跑的…金子(毛皮)!”
“金子?!”
阿囡眼睛瞬间亮了,“比左渡岛的银子…还多吗?”
“多!
多得多!”
陈太初豪气干云,“多到…能给你阿囡…堆座金山当嫁妆!”
“噗嗤!”
旁边一个年轻水手没忍住笑出声,被王烈瞪了一眼,赶紧捂住嘴。
陈太初浑不在意,抱着女儿,迎着凛冽的寒风与漫天舞动的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