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t;br“长，白天您下井后，我按您的意思，在工棚区外围转了转。”
王小川的声音低沉而清晰，&1t;br“表面上看，工人们都很沉默，问起矿上的事，大多含糊其辞，不敢多说。
&1t;br但有几个蹲在墙根抽烟的老工人，不太一样。”
&1t;br陈朝阳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喝着水，目光低垂，似乎在研究杯子里漂浮的茶叶，耳朵却在捕捉王小川的每一个字。
&1t;br“他们穿的工装比其他人更破旧，补丁摞补丁，但洗得白，看那磨损程度，怕是解放前就在这矿上熬了。”
&1t;br王小川继续说道，“他们的眼神……不像其他人那么麻木，里面有东西，像是压着很多事，但警惕性很高。
&1t;br我递烟过去，想搭句话，他们接了烟，道了谢，可我刚一提及矿上的管理或者生活，他们的眼神就立刻缩了回去，要么低头猛抽烟，要么就扯些‘都好’、‘领导关心’的场面话。”
&1t;br陈朝阳轻轻“嗯”
了一声，表示在听。
&1t;br这种老工人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他们是矿上的“活历史”
，知道得多，顾虑也多。
&1t;br“不过，”
王小川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1t;br“我绕到矿区东头，靠近那片荒废的矸石山时，现点不寻常的。”
&1t;br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侦察兵特有的敏锐，“那边有个废弃多年的老砖窑，窑体都塌了半边，平时鬼都不去。
&1t;br但我注意到，通往砖窑的几条小路上，脚印很杂，而且看起来经常有人走。”
&1t;br陈朝阳端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抬起眼帘，看向王小川。
&1t;br王小川会意，立刻补充：“我躲在远处观察了一会儿，虽然没看到人，但直觉那地方有问题。
&1t;br后来我假装路过，跟一个在附近捡煤核的半大孩子闲聊了几句，给了他一块糖，他含含糊糊地说……说那里晚上‘有时候挺热闹’，有人偷偷摸摸拿东西去‘换吃的’。”
&1t;br“换吃的？”
陈朝阳重复了一句，眼神变得深邃。
&1t;br在现在这个年代，“换吃的”
这三个字背后，往往隐藏着物资的非正常流动和底层民众无奈的生存之道。
&1t;br“是，那孩子是这么说的，说完就害怕地跑开了。”
王小川肯定道，&1t;br“长，我觉得那砖窑，很可能是一个私下交易的点，或者……是某些人碰头的地方。
&1t;br白天不敢露面的人，晚上可能会在那里出现。”
&1t;br陈朝阳放下茶杯，手指在桌面上出微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