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被旁边的老师傅一把拽住胳膊，示意他小声点。
&1t;br“嚷嚷什么，生怕领导听不见？”
老师傅压低声音，脸上同样写满了惊疑不定，&1t;br“我就说看着气度不一般……可这也太……太……太……”
他咂摸着嘴，摇摇头，似乎无法理解一个这么大的官会用这种方式出现。
&1t;br刘师傅比较沉着，他磕了磕烟袋锅，眼神里多了些思索：“是有点邪乎。
不过，人家刚才那几下子，是实打实的行家功夫，没糊弄人。
这年头，这样的领导，少见。”
&1t;br但并非所有人都感到惊奇或佩服。
&1t;br在角落裏，几个年纪稍长、面色愁苦的工人聚在一起，交换着警惕的眼神。
&1t;br“王老二，你刚才…没乱说什么吧？”
其中一个低声问旁边的人，语气带着后怕，“你抱怨粮食不够那事……”
&1t;br被称为王老二的男人脸色一白，强自镇定：“我…我能说啥？不就是随口叨叨两句……再说，那么大领导，还能记着我这点屁事？”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显然心里虚。
&1t;br另一个一直沉默的老工人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祸从口出啊……谁知道这是真厅长还是假厅长？万一是上面派下来‘摸情况’的……”
&1t;br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1t;br最近风声紧，各种运动一波接一波，谁也不敢保证这不是另一种形式的“调查研究”
。
&1t;br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车间四周的标语，觉得格外刺眼。
&1t;br甚至有人动了别的心思。
&1t;br一个家里孩子多、负担重的工人，偷偷瞄了一眼厂领导离开的方向，又迅低下头，心里翻腾着一个危险的念头：&1t;br“要是……要是去跟厂里汇报一下刚才谁跟厅长说了话、都说了啥……算不算立了功？&1t;br能不能给家里多换几斤粮食？”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自己压了下去，脸上火辣辣的，既因为羞耻，也因为恐惧。
&1t;br大多数工人则是感到一种茫然和不安。
&1t;br厅长来了，看到了最脏最累的车间，喝了一口白开水，问了煤的事，然后呢？&1t;br他会解决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