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确认他离开后,萧亚轩才缓缓转过身,望着廖奎刚才站立、此刻已空无一人的地方,眼神空洞。
完成了。任务完成了。身份保住了。计划可以继续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却像破了一个大洞,呼呼地灌着冷风?
她想起远在北大荒“西头”那片苦寒之地,还在风雪中苦苦挣扎、等待救援的丈夫谢广安。他此刻是否正蜷缩在漏风的窝棚里,忍受着严寒和病痛?他是否还在坚信着,妻子和女儿正在想办法营救他?
而自己呢?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在他受苦受难的时候,自己却在这奢华的牢笼里,为了保住这虚假的身份,与他的女婿……完成了系统那荒谬而屈辱的任务。
一种巨大的罪恶感和疏离感将她淹没。她感觉自己和谢广安之间,那条原本坚韧的夫妻纽带,似乎正在被无形地拉长、变细,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背叛感如同毒藤,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昂贵的真丝枕套。
不知道就这样躺了多久,直到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刺眼。萧亚轩深深地、颤抖着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然后,她用手背用力擦去脸上的泪痕,撑着手臂,缓缓坐起身。眼神里的脆弱和痛苦被一点点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麻木的、却又带着决绝的平静。
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向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仿佛想要洗去某种无形的烙印,却只是徒劳。
洗漱,化妆,挑选衣物……她如同一个设定好程序的精致玩偶,开始重复“萧亚轩”新一天的日常。只是镜子里那双眼睛,深处藏着一丝无法抹去的疲惫与苍凉。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拉开了卧室的门。门外,是属于“萧亚轩”的世界,她必须走下去,无论脚下踩着的是黄金,还是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