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强大的效力下,廖奎的感知是断裂而扭曲的。对象的转换,在他混乱的感官和认知中,并未引起清晰的警觉。或许只是觉得“妻子”短暂的停顿后重新回应了他,或许那药物的力量强大到足以模糊这关键的界限。他只是顺着那引导,自然而然地,将注意力转向了此刻接触他的谢薇,将他那被误导的亲昵,延续了下去。
谢薇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垂死的蝶翼,剧烈地颤抖着。她承受着这一切,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瓷娃娃,任由那本该属于夫妻间的亲密,在此刻变成了对她身心的凌迟。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唯有眼角不断滑落的冰冷泪水,证明着她还是一个有知觉的、正在承受巨大痛苦的人。
而在床的另一侧,萧雅姿无力地瘫软着。
刚刚苏醒的身体虚弱不堪,长时间的沉睡使得肌肉无力,而方才那短暂却冲击力极强的经历,更是让她身心俱疲,浑身如同散架般酸痛。她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侧着头,那双盈满泪水、带着初醒的浑浊与极致清醒的痛苦的眼睛,死死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女儿和女婿。
她看着女儿那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
看着她紧闭双眼,却不断涌出泪水的绝望。
看着她如同木偶般,承受着那本不该在此刻、以此种方式发生的一切。
震惊、心痛、滔天的困惑,如同海啸般冲击着萧雅姿刚刚恢复意识的大脑。她不明白!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醒来会是这样的地狱景象?为什么女婿会那样对待自己?为什么女儿会出现在这里,非但没有阻止,反而……反而接替了自己,继续着这场令人作呕的荒诞剧?
是梦吗?一个光怪陆离、无比真实的噩梦?
可身体的酸痛,心灵的战栗,眼前这清晰得残忍的画面,都在告诉她,这是血淋淋的现实!
她想开口,想尖叫,想质问,想阻止。但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发出极其细微的、破碎的喘息声。滚烫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沿着她苍白的面颊不断滑落,浸湿了乌黑的鬓发和身下柔软的枕巾。
她什么也做不了。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女儿为了掩盖某个她无法理解的、可怕的真相,而正在进行的、沉默而巨大的牺牲。
这种无力感,比方才身体上受到的冲击更让她感到痛苦和绝望。她像一个被隔绝在玻璃罩外的旁观者,目睹着至亲之人在炼狱中沉沦,却连叩响玻璃的力量都没有。
卧室内,只剩下廖奎被药效影响的、模糊的低语,谢薇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呼吸颤抖,以及萧雅姿那无声却汹涌的、混合着心痛与无尽迷茫的泪水。
这是一个无奈的接替,一个在错误和痛苦中形成的、沉重而绝望的循环。
卧室内,时间在荒诞与痛苦中缓慢流淌。谢薇紧闭着眼,泪水却从未停歇,如同两道悲伤的溪流。廖奎依旧被药效笼罩,动作未曾停歇,只是那被模糊的感知让他的一切都显得隔阂而扭曲。
在这令人窒息的煎熬中,谢薇知道,必须让母亲明白。不能让母亲在如此巨大的冲击和屈辱中,还完全蒙在鼓里,那对她太残忍了。尽管时机和场合都糟糕透顶,但她必须说,用最简洁的语言,拼凑出这残酷现实的碎片。
她侧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近在咫尺的母亲。萧雅姿也正看着她,眼神里是滔天的困惑、未散的惊恐,以及一种深切的、仿佛被最亲的人背叛的痛苦。
“妈……”谢薇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哽咽,几乎不成调,她必须趁着廖奎动作间隙的短暂停顿,快速低语,“听我说……爸……爸爸他还活着……”
萧雅姿涣散的眼神猛地一凝,如同黑暗中划过一道闪电。
谢薇继续破碎地倾诉,语句因为身体的承受和情绪的激动而断断续续:“在……在劳改……我们……一直偷偷帮他……送东西……”
“外面……运动很厉害……我们身份……有问题……不能暴露……”她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勾勒出时代背景的凶险。
然后,她提到了这个不可思议的所在:“这个……地方……叫系统空间……是……是我们的庇护所……能保命……”
萧雅姿的眼中震惊更甚,超乎理解的事物冲击着她刚刚苏醒的认知。
“我们……想给您……弄个香港身份……”谢薇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和希冀交织的复杂情绪,“让您……能正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