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找廖奎商量。
廖奎还没开口,旁边正在用力剁着野菜的张小花头也不抬地接了一句,声音冰冷:“章程订得再好,也得有人心在这儿。心都飞了,章程就是一张废纸。”
窝棚里瞬间安静下来。老王头假装咳嗽,赵小深低头研究自己的鞋带,陈卫红推了推眼镜,有点尴尬。
廖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讷讷无言。
这样的场景,这几天屡见不鲜。张小花仿佛成了一个行走的“冷气机”,只要她在,窝棚里的温度都能低上几度。连最爱插科打诨的老王头,在她面前都收敛了不少,生怕哪句话不对,引爆了这个看似平静,实则一点就着的“冰疙瘩”。
而窝棚外,关于廖奎和谢薇,以及廖奎和张小花的各种流言蜚语,却在春风里悄悄滋长,传得有鼻子有眼。
“听说了吗?廖奎为了那个省城女专家,把小花给甩了!”
“不能吧?小花多好的姑娘!”
“咋不能?人家谢研究员啥身份?能帮廖奎去省城!小花有啥?除了一张脸,还能给他啥?”
“唉,也是…这人啊,一旦出了名,心就野了…”
“我看那个刘寡妇,这几天往技术小组跑得也挺勤,该不会是…”
“嘘!小声点!王玲群来了!”
王玲群这些天的脸色,比张小花好看不到哪里去。她眼见着廖奎这颗眼看就要熟透的果子,就要被省城来的“金凤凰”叼走了,自己闺女又一副油盐不进、往死里作践自己的模样,真是又急又气,一股邪火全撒在了刘淑芬身上。
这天下午,天气有些阴沉,春风带着凉意,吹得人懒洋洋的。刘淑芬提着一桶刚煮好的、用来给猪崽开食的米汤,往养猪场走,正好在路口撞见了挎着篮子、显然是去找张小花(或者说,去盯梢廖奎)的王玲群。
狭路相逢,分外眼红。
王玲群三角眼一吊,阴阳怪气地开口:“哟,这不是刘技术员吗?可真够勤快的!这伺候完大的,又来伺候小的?怎么,指望着哪天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去省城见见世面?”
刘淑芬脚步一顿,脸上那点惯常的、带着媚意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她放下桶,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挺直了腰板,毫不示弱地迎上王玲群的目光,语气也带着刺:
“王婶,您这话说的,我咋听不懂呢?我伺候猪,那是我的工作,是公社交给我的任务!不像有些人,整天不琢磨正事,就琢磨着怎么把闺女往别人炕上塞!可惜啊,这强扭的瓜不甜,人家看不看得上,还两说呢!”
“你放屁!”王玲群被戳到痛处,顿时炸了毛,指着刘淑芬的鼻子骂道,“你个克夫的扫把星!烂货!自己没人要,就想来勾引廖奎?我告诉你,没门!廖奎是我们家小花的人!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哼!”刘淑芬冷笑一声,双手抱胸,那丰满的胸脯因为这个动作更显突出,带着一种成熟的、挑衅的风情,“你们家小花的人?你叫一声看他答应不?人家廖组长是干大事的人,心里装着全县、全省的猪呢!看得上你们家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闷葫芦?王婶,我劝您啊,醒醒吧!别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赔了闺女又折兵!”
“我撕烂你的臭嘴!”王玲群气得浑身发抖,扔下篮子就要扑上来动手。
刘淑芬也不是吃素的,立刻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眼看一场两个女人之间的全武行就要在公社大路上上演,幸好几个路过的社员赶紧上前劝架,好不容易才把骂骂咧咧的王玲群和冷笑不止的刘淑芬给分开了。
这场闹剧,自然又成了社员们茶余饭后新的谈资,也像一阵风似的,刮进了技术小组的破窝棚。
老王头咂摸着嘴,对廖奎感叹:“奎子啊,看见没?你这魅力,都快赶上咱们公社那头最能配种的花公猪了!瞧把这一个个大姑娘小媳妇给迷得,五迷三道的!”
廖奎:“……”他一点都笑不出来,只觉得无比头疼。
赵小深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保重。这齐人之福,看来也不是那么好享的。”
连陈卫红都难得地叹了口气,说了一句颇具哲理的话:“唉,感情的纠葛,有时候比猪病的疑难杂症还要复杂。”
廖奎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感觉自己就像这天气一样,压抑,憋闷,看不到阳光。谢薇走了,留下一个遥远的、不确定的承诺;张小花冰封了,用沉默和劳作筑起了一道他无法逾越的高墙;刘淑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