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毫不掩饰的嘲笑,仿佛在说:红星公社是没人了吗?派这么个活宝上来?
牛大锤依旧闭目养神,但廖奎似乎看到,他那厚厚的嘴唇几不可察地向下撇了一下。
开幕式终于在一种略显滑稽的氛围中结束了。各代表队按照指引,前往不同的比赛区域。真正的较量,即将开始。
廖奎深吸一口气,混杂着尘土、汗水和标语油漆味的空气涌入肺腑。他握紧了怀里的刀。
擂台已经搭好,观众已然就位。明面上是红旗招展、口号震天的交流学习,暗地里,却是技术、理念、出身甚至运气的无声碰撞与角力。
他这条来自青萍之末的土鱼,能否在这片看似广阔、实则暗流汹涌的江河中,搅动起属于自己的浪花?
答案,即将在接下来的刀光剑影与理论交锋中,缓缓揭晓。
开幕式那带着几分滑稽的喧嚣尚未完全在耳边散去,更为现实的考验便已接踵而至。按照大会日程,第一项便是理论笔试。
笔试地点设在县一中的几间大教室里。当廖奎三人跟着指示牌,穿过挂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标语、充斥着粉笔灰和旧木头气味的教学楼走廊时,一种比面对实操考核更甚的紧张感,悄然攥住了廖奎的心脏。
教室门口有工作人员核对参赛证,气氛肃穆。走进指定的教室,只见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刷着绿漆的木质课桌和长条板凳,与公社小学那歪歪扭扭的土坯课桌截然不同。黑板上用粉笔写着“**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又红又专**”几个大字。已经有不少参赛者坐在里面,有的正襟危坐,有的还在翻看着最后的复习资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竞争压力。
廖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触手是冰凉的、带着刻痕的桌面。他看了一眼坐在斜前方的李文军,对方已经将钢笔和墨水整齐地摆在桌上,扶了扶眼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而牛大锤则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庞大的身躯几乎将那条小凳子完全包裹,他双手抱胸,闭着眼睛,似乎对即将到来的笔试毫不在意,或者说……早已放弃挣扎?
老王头和赵小深作为随行人员,不能进入考场,只能在教室外焦急地徘徊。老王头甚至试图透过窗户朝里张望,被监考人员严厉地瞪了一眼,才讪讪地缩回脑袋。
`【环境分析:标准化考场,监控严密(两名监考员,前后巡逻)。检测到普遍性考前焦虑情绪…】`
`【目标‘李文军’自信度:85%,‘牛永春’表面平静,生理指标显示心率略高于基础水平…】`
`【警告:宿主理论知识储备与考核要求存在显着差距。建议启动应急检索协议…权限不足,无法直接提供答案。仅可提供基于现有知识库的关联提示…】`
系统的提示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廖奎心底最后一丝侥幸。果然,系统也不是万能的,至少在“作弊”这方面,它有着严格的限制。
铃声响起,两位表情严肃的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粗糙的黄色纸张,油墨印制的字迹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当试卷落到廖奎桌上时,他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题目,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题目分为几个部分:政治思想题、基础科学常识题、专业理论知识题。
政治思想题还算好应付,无非是“党的基本路线是什么?”“农业学大寨的意义?”之类,他在公社夜校和政治学习中被反复灌输过,虽然写得磕巴,但大致意思能蒙对。
基础科学常识题就让他抓瞎了。“**光合作用的基本原理?**”“**常见化肥(如尿素、过磷酸钙)的主要化学成分及作用?**”他只知道庄稼要施肥,太阳晒着长得快,哪里懂什么原理和化学成分?他咬着笔杆,眉头拧成了疙瘩,最终只能在“光合作用”面写上“**劲儿大,催苗**”。
最要命的是专业理论知识题。这部分明显是农技站那帮人主导设计的,充满了各种专业术语和“科学”表述。
“**请简述猪丹毒病的病原体、典型临床症状及科学防治措施。**”
病原体?廖奎只知道这种病猪身上会起菱形或方形的紫红色疹块,发烧,不爱动。他凭经验知道用某些草药(比如蒲公英、地锦草)熬水拌食有时能缓解,严重了就得隔离。但“病原体”是啥?他憋了半天,写下:“**病因:热毒入血。症状:身上起红方块,发烧。防治:喂凉性草,隔离。**”
“**论述科学饲养管理中,‘定时、定量、定质’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