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注于长肉;廖奎却觉得适当的溜达和拱土,符合猪的天性,有利于身心健康和肉质。
每一次,陈卫红都能引经据典,说出不少听起来很高深的道理;而廖奎则大多依靠观察、经验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来应对。他虽然往往能切中要害,指出陈卫红理论中不符合本地实际的地方,但在“理论高度”上,明显落了下风。
这种氛围,也让一个人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张小花。
她听说了廖奎和那个漂亮的女知青陈卫红经常在一起讨论问题,有时甚至争得面红耳赤(传言往往夸大)。村里开始有些风言风语,说“廖奎跟城里来的女秀才看对眼了”、“人家那叫志同道合”。
这些话像小虫子一样啃咬着张小花的心。她想起母亲的话,再看看陈卫红那自信满满、侃侃而谈的样子,一种深深的自卑和紧迫感攫住了她。她认识的字不多,更不懂什么“科学原理”,她只会挖野菜、认猪草、干农活……廖奎哥会不会真的觉得陈卫红那样有文化的女知青更好?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她,她想去找廖奎,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或者说上一两句话。
这天傍晚,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色。张小花在家磨蹭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朝着知青点所在的地主家偏院走去。她心里像揣了只小鹿,砰砰乱跳,一遍遍想着见到廖奎该说什么。“廖奎哥,俺……俺又发现了一片野山药蛋……”或者,“廖奎哥,猪草俺打好了,放哪儿?”
越靠近知青点,她的脚步越慢。她能听到院子里传来知青们说话、唱歌的声音,还能隐约听到陈卫红那清脆、带着自信的嗓音,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数据”、“对比”。那声音像一道无形的墙,把她隔绝在外。
她躲在院墙外的老槐树后,偷偷往里张望。只见廖奎和陈卫红正站在院子中央,面前摊着几张纸,陈卫红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指指点点,廖奎则微微皱着眉头,认真听着。夕阳的光晕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种……张小花无法形容的、似乎很“和谐”的画面。
那一刻,所有的勇气都消失了。她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双手和打着补丁的衣角,再想想陈卫红那干净整齐的军装和自信从容的态度,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自卑将她淹没。
她终究没有走进去。默默地转过身,沿着来路,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她不知道的是,院子里的廖奎,正被陈卫红一连串关于“饲料蛋白能量比”的问题问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无比怀念跟张小花一起默默挖山药蛋的轻松时光。科学很好,但有时候,也太费脑子了。
而此刻,在猪圈旁的小土屋里,刘寡妇正对着油纸包里那点草药末子发呆,心里盘算着另一个“简单直接”的计划。阳光与阴影,科学与经验,含蓄的情感与直白的欲望,在这片土地上交织、碰撞,演绎着这个特殊年代里,平凡却不平淡的日常。
与陈卫红关于“干草湿草”的辩论,像一根小刺,扎在廖奎心里,不疼,但存在感极强。他承认陈卫红说的有道理,科学原理清晰明了,但他骨子里那份源于祖辈经验和系统辅助的直觉,又让他觉得事情并非那么简单绝对。这种认知上的拉扯,让他有些烦躁。
傍晚时分,天边堆积起厚重的云层,颜色由橘红渐变为沉郁的绛紫,预示着今晚可能又有一场雨。廖奎草草吃了点代食品窝头,便打算早早歇下,进入虚拟训练场,继续攻克那些顽固的虚拟猪崽疾病模块。
就在他刚吹熄油灯,躺上炕没多久,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又带着点刻意压低的敲门声,伴随着刘寡妇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惶急又似乎隐含某种媚意的嗓音:
“廖组长!廖组长!快开门啊!不好了!猪..猪好像不对劲了!”
廖奎一个激灵坐起身。猪出问题了?这可是大事!尤其是三号试验圈的猪,关乎着系统任务和李主任的期望!他顾不上多想,披上外衣,趿拉着鞋就打开了院门。
门外,刘寡妇只穿了件单薄的夹袄,似乎因为匆忙,扣子都没完全扣好,领口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段细腻的脖颈和隐约可见的锁骨。头发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被汗水黏在颊边,脸上带着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只手还捂着心口,气喘吁吁,随着她的呼吸,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将那单薄的夹袄撑起惊心动魄的弧度:“廖组长,可找到你了!俺刚去猪圈巡夜,听见三号圈里有猪哼哼得不对味,像是肚子疼!俺.....俺心里没底,你快去给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