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尽早遮挡,人和行李都很容易湿透,不像马车好歹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不多时,马车来到了河边,河面不宽,大约二、三十米的样子,河水清澈见底,只是水深较浅,最深处也不过就是将将没过亨亚日的膝盖而已。或许是因为水浅的缘故吧,河中并没有建桥,只得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石墩,错落延伸到河面的两端,供人们日常的穿行。河流两侧是都是宽约七八十米的细沙带,只有往常作为路面通行的地方,才见较粗的沙石,虽说没有人为的填补修饰的痕迹,即便基底都是沙子,但这里多少也算是交通要道,人来车往的,踩踏行进的多了,把这河两侧的路面压得还算是结实。
王品福驾着车从石墩下游过了河上岸后停下了马车,亨书勤、亨亚日下了车,王品福则忙着卸下架马。
亨亚日跳到石墩上,蹲下身,撩起清凉的河水净了把脸。透过河水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影也倒影在河水中,脚下石墩的缝隙里小小的河鱼成群的在来来回回的游动,即使随着左右摇晃脑袋,身影也稍有动作,鱼群也不受惊,然而,当亨亚日起身又蹲下时,看到河鱼竟然一哄而散,纷纷往墩下钻,但又待得亨亚日蹲着不动后片刻,河鱼又成群的出来,又聚集在几个石墩周围自由游动。亨亚日一时性动,挽起袖子,把手探入石墩下,待鱼群散了又聚后,竟有小鱼上前轻咂他的小手,待他迅速探手抓鱼时,竟是扑了个空,激起的水花却把衣袖打湿了一些。亨亚日起身,整了整衣服,有点不舍,但终还是回到了岸边。上岸后,才注意到父亲正坐在沙滩上却也在观望着他,王伯正在牵马饮水。
亨亚日来到父亲身边,也没有开口说话,只坐了下来,抓了一把细沙在手中摩挲着,四下张望则会河床上一簇簇的河柳辉映成群,还有较远处牧牛的几个顽童在嘶闹,竟是不太管放牧的牛正四散着吃食,自顾的四下乱跑。亨书勤看着小儿子难得的表现出少年们的好玩好奇的兴致来,心里也是高兴,终究还是少年人,还是有兴致做些幼稚的事。亨书勤自然知道一些关于自己幼子的评语,有些甚至是自家长辈的话,虽心里多少有些不爽,但也说不上多坏,总是有些芥蒂的,现在这么一看,心里顿时舒坦多了。且不管是多么老气横秋的少年,只是一直克制下自己好玩的天性罢了,也并不是没有,那样的人生或许会无趣,但成就上……只是自己也说不清这是否得不偿失,亨书勤一时想着自己的心思。
过不多时,王品福饮马完毕,又架好马后,三人就又出发了。一路无话,父子俩也是相对而坐,各自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书,调整一下状态,就自己看了起来。在马车上,除了躺着,就只能坐着,坐着的时能做的事除了说说话,也就只剩下看看书这些了,中间调节身体,区别就是无非是坐着看,还是躺着看罢了。终于,在酉时中,三人到了预期的目的地——宗湾。宗湾是个较大的镇子,距离府城又不算远,日常也是很热闹的,南来北往的人也挺多的。
在镇上找了家条件相当的酒楼,王品福带着随身的包裹,张罗着找好房间,又待得父子二人休息消停后,就下楼去忙活收尾事宜去了。要的是个三间的套房,连着休息饮食的厅堂,一共四间,三人各得一间。
父子二人先把随身的包袱放到自己居住的卧室,挑了些临睡前会用到的东西后,又回了厅堂。过不多久,二人正各自看书时,王品福又背了两个包袱进了屋。待放好行李后,返回厅堂,对亨书勤说道:“二老爷,已经到饭时了,是不是先准备吃饭,其它的待得吃完饭之后再说?”
亨书勤想了想,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品福,那我们就下去吃吧。这来来回回的也是有点麻烦,坐了半天的车,身子也乏,活动活动也是好的。”
王品福忙点头答应,当先下了楼,寻酒楼掌柜找了个雅座,招呼着父子俩坐下,又去寻掌柜的交待些事情后,反身入了雅座,在一旁伺候着。亨书勤说:“你也坐下吧,没什么其他人,也没那么些个讲究。”
王品福却是向亨亚日告了个罪,就坐下了。亨亚日自是有些担待不起,忙起身不敢受那个礼。
说是雅座,其实也是在大堂里的,并不是单间,只是位置偏僻一些,又靠窗,即可以看看窗外风景,又能减少身周客人和跑堂的侵扰。只身周的人声鼎沸的却是压制不住的,由于稍微边缘些,声音才没那么大。只是对亨家这一类素来喜欢安静环境的人来讲,大堂里大声讲话之人不成体统,过于讨厌,只一看知道净是些不入流的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