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贾大勇愣住了,一脸茫然,“埋……埋了您?这……这不妥吧少东家?您还活着呢……”
“你知道不妥你还只带一把锄头?!”
张经纬猛地放下手,指着那把锄头,出了濒临崩溃的嘶吼,“你是觉得用这玩意儿能跟骑兵对冲,还是打算用它给追兵们表演个翻地绝活?!
啊?!”
就在两人这绝望又荒诞的对话间,前后的骑兵已经逼近,将他们团团围住。
马蹄踏起的尘土几乎要将小小的牛车淹没。
刀锋出鞘的冷冽声音令人心悸。
沈开阳看着这绝境,再次开口,声音带着蛊惑:“张大人,事到如今,穷途末路。
只要你放了我,我或许还能保你一命……”
张经纬根本没理他。
他看着越来越近、杀气腾腾的骑兵,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突然扑向车尾的沈开阳,整个人骑在他身上,双手如同铁钳般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呃……你……你疯了?!”
沈开阳猝不及防,被掐得眼球凸出,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手脚被捆无法挣扎,只能徒劳地扭动身体。
“闭嘴!”
张经纬双目赤红,状若疯魔,“我张经纬就算今天死在这儿,也定要拉你这妖道垫背!
黄泉路上,老子也要掐死你!”
他是真的起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而车前的贾大勇,面对四面八方涌来的骑兵,毫无惧色!
他出一声震天的怒吼:“呀——!
我跟你们拼了!”
竟真的挥舞着那把寒酸的锄头,朝着最近的一名骑兵猛冲过去!
那架势,悲壮得如同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
结局毫无悬念。
那名骑兵甚至没有拔刀,只是策马微微侧身,在马镫上轻轻一抬腿,一个干净利落的横扫!
贾大勇那庞大的身躯就像一个笨重的沙包,“砰”
地一声闷响,被直接踹飞出去,锄头脱手飞出老远。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了过去。
“大勇!”
张经纬惊呼一声,心中更添悲凉。
他看着那骑兵轻松解决贾大勇后,策马缓缓走到了牛车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完了……张经纬闭上了眼,掐着沈开阳的手也松了几分力道,等待着冰冷的刀锋落下。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到来。
只听“哗啦”
一声甲胄摩擦的声响,那名军官模样的骑兵竟翻身下马,对着车上的张经纬,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声音洪亮而恭敬:
“原云州守备营千总——齐舒克!
奉侯爷之命,特来接管高阳守备营防务!
末将齐舒克,参见姑爷!
救援来迟,让姑爷受惊了!”
“……”
张经纬猛地睁开眼,掐着沈开阳的手彻底松开,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齐舒克,又看看周围那些虽然甲胄鲜明、刀枪出鞘,但眼神中并无杀意,反而带着恭敬的骑兵,巨大的反转让他脑子一时没转过来。
“云……云州的人?”
他不敢置信地问。
“正是!”
齐舒克抬起头,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意,“末将奉侯爷密令,与高大掌柜一同前来!”
“昭宣?”
张经纬的目光越过齐舒克,看向骑兵队伍的后方。
只见一匹神骏的白马缓缓踱步而出,马背上端坐着的,正是摇着折扇、一脸促狭笑意的高颎!
高颎“唰”
地收起折扇,用扇子指着张经纬和他身下被掐得半死不活的沈开阳,哈哈大笑:“哈哈哈!
经纬兄,别来无恙啊?数日不见,怎地……落得如此狼狈?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牛车擒凶’啊?”
他语气轻松,带着久别重逢的戏谑。
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绝望和冰冷!
张经纬看着高颎那张熟悉的笑脸,再看看跪在地上的齐舒克和周围恭敬的云州骑兵,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狂喜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激动和伤势踉跄了一下,声音带着哽咽和狂喜的颤抖:“昭宣兄!
你……哈哈哈!
我早该猜到是你!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让我死在这儿!”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
高颎策马靠近,用扇子点了点还在牛车上翻白眼、剧烈咳嗽的沈开阳:“沈大星君?死了没?”
张经纬这才想起身下还有个“垫背”
的,赶紧松开手,嫌弃地把他推到一边:“咳咳……死不了,命硬着呢!
走!
昭宣兄,咱入城!
今天高兴,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