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的光芒只能照亮方寸之地,更多的地方被深沉的黑暗吞噬。
他的感官提升到极致,耳中捕捉着最细微的声响——炉灰的呜咽,以及……那若有若无、极力压抑的呼吸!
沈开阳就在附近!
他并未远遁,而是藏身在这片他熟悉的黑暗里,如同毒蛇潜伏,等待致命一击的机会!
千面眼神锐利如鹰隼,剑尖低垂,指向地面,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随时可以爆的姿态。
他屏住呼吸,向一个巨大丹炉后的阴影悄然逼近。
那里,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草药的味道——汗味和一丝慌乱的气息——隐隐传来。
就在千面即将踏入丹炉阴影范围的刹那!
“嗖——!”
一道细微的破空声从斜上方响起!
不是利器,而是一包用薄纸裹着的粉末!
目标并非千面身体,而是他面前的空间!
沈开阳算准了千面前冲的势头和丹炉阻挡的视角!
千面反应快如闪电!
听到破风声的瞬间,他前冲之势硬生生顿住,腰身如同折断般向后急仰!
同时左手闪电般抬起,宽大的紫色袖袍如同盾牌般卷向袭来的粉末包,右手长剑如毒蛇吐信,循着粉末抛来的方向疾刺而去!
然而,沈开阳这一击歹毒至极!
那粉末包在触及千面袖袍的瞬间,“噗”
地一声轻响,自行爆开!
一团浓密、带着刺鼻辛辣和奇异甜香的灰白色粉尘瞬间弥漫开来,如同浓雾般将千面笼罩!
“咳咳!”
千面心中警铃大作!
虽在第一时间闭气并用手臂死死捂住口鼻,但仍有少量粉尘沾上了他的皮肤,甚至透过布料缝隙试图侵入!
一股强烈的麻痹感和眩晕感瞬间从接触点传来,眼前景物都开始微微晃动!
他刺出的那一剑,自然也落了空,只刺中冰冷的空气。
“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沈开阳得意而阴冷的笑声响起,带着无尽的嘲讽,声音迅朝着丹房深处、升降机所在的方向移动,“心妖一脉!
只会空谈‘革故鼎新’、‘破贼’的腐儒!
也配与我九君无上妙法为敌?今日之赐,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张经纬的人头,暂且寄下!”
笑声越来越远,伴随着升降机绳索“嘎吱”
启动的声响,显然他已启动机关,遁入地下溶洞深处。
“混账!”
千面低吼一声,声音因愤怒和吸入微量毒粉而有些嘶哑。
他强忍着眩晕和皮肤传来的灼麻感,疾步冲向升降机口,只看到绳索在黑暗中快下坠的模糊影子,以及沈开阳最后一丝消失在黑暗中的衣角。
他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岩壁上,指节瞬间渗出血丝,牙关紧咬,出咯咯的响声。
功亏一篑!
不仅让目标逃脱,自己还着了道!
这九君教的邪术,果然诡谲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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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阁内,一片狼藉。
紫衣千面带着一身未散的刺鼻药味和压抑的怒火,脸色阴沉地返回。
护卫们已经勉强控制住了四个力大无穷的活死人——用特制的浸油牛筋绳将他们死死捆缚在厅柱上。
饶是如此,活死人依旧在无声地挣扎,空洞的眼睛直视前方,对身上的束缚毫无反应。
千面眼中寒光一闪,看着这些被邪术摧残、失去自我的“药人”
,想到沈开阳的逃脱,一股无处泄的戾气涌上心头。
他“呛啷”
一声拔出长剑,剑锋森冷,直指其中一个活死人的脖颈!
就要一剑枭,泄愤兼除害!
“住手!
别杀他们!”
张经纬的厉喝声骤然响起!
他已脱下了那骇人的火药背心由钱明小心捧着,此刻正挡在那个被剑指着的活死人面前,眼神锐利地盯着千面。
千面动作一顿,剑尖停在半空,皱眉看向张经纬,语气冰冷:“张大人!
他们已被九君邪法彻底炼制成药人!
无知无觉,形同走肉!
早已不是人了!
留着只是祸害!”
“他们还有气息!
胸膛还在起伏!”
张经纬指着活死人微微起伏的胸口,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悲悯,“只要一息尚存,他们就还是我高阳县的子民!
是我张经纬治下的百姓!
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理由,剥夺他们最后生存的权利!
哪怕他们现在……已非人形!”
他站在那力大无穷、随时可能挣脱束缚的活死人面前,身影显得有些单薄,却透着一股凛然的担当。
千面看着张经纬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坚持和守护子民的决心,握剑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冷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