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们善后。
这药里的几味主药,分明是活血化瘀、用于滑胎的虎狼之药!
若这是夫人的意思,那我喝了便是。
若是张郎您的意思……”
她顿了一下,声音紧,“我倒想问问,您究竟是何居心?”
皇甫灵脸色一变,立刻放下筷子:“我可从未吩咐过给你用药!
钱明,这药怎么回事?”
侍立一旁的钱明眼观鼻,鼻观心,恭敬回道:“回少夫人,少爷吩咐是安胎药,那自然就是安胎药。”
“去请九儿过来验!”
皇甫灵厉声道。
“好了好了!”
张经纬突然出声打断,一把夺过凝香手中的药碗,径直将药汁泼在地上,语气带着几分烦躁,“不喝便不喝!
此事就此作罢,往后一家人和和气气过日子,行不行?”
凝香立刻顺从地低下头:“听张郎的。”
皇甫灵也冷着脸:“听夫君的。”
“吃饭吧。”
张经纬挥了挥手。
然而这一桌所谓的“硬菜”
,仔细看去,却尽是甲鱼、薏米、马齿苋、花椒、桃仁、夫子鸡(花椒用量尤重)等物。
按照元亮之前的描述,这些食材性皆寒凉峻烈,或活血通经,孕妇食之,虽不致死,却足以令其腹痛难忍,胎元难保。
……
席间,凝香只略动了几筷子便放下。
“我吃饱了,夫人,张郎请慢用。”
皇甫灵看着她几乎没动过的碗碟:“不多用些?还有许多菜没动呢。”
凝香轻轻抚上小腹,脸上露出一抹宠溺又无奈的笑容:“实在吃不下了。
这几个月总是如此,多吃几口便反胃得厉害,定是肚子里这个小祖宗挑剔,不肯多吃呢。”
张经纬接口道:“既如此,便先回去歇着吧。
一会儿我让人给你送些山楂过去,酸甜开胃。”
“多谢张郎体贴。”
凝香起身,又行了一礼,才缓缓退下。
……
待凝香走远,皇甫灵猛地搁下筷子,出清脆的响声。
“张经纬,你搞什么鬼名堂?”
张经纬一脸无辜:“什么什么鬼名堂?”
“你当我瞎吗?”
皇甫灵压着火气,“这一桌子菜,明眼人一看就有问题!
甲鱼、薏米、马齿苋,还有那夫子鸡,花椒恨不得放半斤!
哪一样是孕妇能碰的?”
“口味重些,开胃嘛。”
张经纬试图搪塞。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皇甫灵盯着他。
“是!”
张经纬索性承认,语气硬邦邦,“那根本就不是我的种!”
“那你也不能用这种阴损法子!”
皇甫灵又惊又怒,“那毕竟是一条性命!”
“你执意要接她进府,我执意要查清真相把她赶出去。”
张经纬语气冷了下来,“说到底,你从来就不信我。”
“你让我怎么信你?”
皇甫灵眼圈微红,“你以前为她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以前是以前!
现在我已娶你为妻!”
张经纬语气激动,“我再喜欢她又有何用?”
皇甫灵扭过头:“等她生下孩子,验明正身,若真是你的,我要将她录入妾册。”
“你放心,”
张经纬冷笑一声,语气笃定,“她生不下来!”
“那是你的骨肉!”
“那不是!
我对着皇天后土誓,我那晚绝没有碰过她一根手指头!”
“你又来了!”
皇甫灵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哭腔,“你越是这般赌咒誓,我越是觉得自己没用,连丈夫的心都抓不住!”
张经纬看着她委屈的模样,重重叹了口气,满心疲惫:“唉……罢了。”
他挥挥手,“撤了吧,你我也都没什么胃口。”
花厅里,只剩下满桌未曾动过的菜肴,无声地散着寒意,以及两人之间愈冰冷的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