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也有人抢麽?您哪位啊大哥?
且在瞠目结舌,却见程鹤扶了丙乙先生自西院出来,望那人躬身道:
“见过郡王。”
那赵孝骞点了头算是还礼。
丙乙先生这才回头,让那程鹤取了麻衣孝布。
那赵孝骞也起身抬手,让丙乙先生于自己穿戴了。低头望了瞠目结舌的龟厌,道:
“宋粲乃我义弟,理应如此。”
龟厌却也听了个稀里糊涂,心道,怎的又多出来个干哥哥来?听丙乙先生适才叫这人一声郡王,心下一惊,忽然想起吴王认下宋粲为干儿子这事来。
想罢,便起身拱手,叫了一声:
“兄长”
待那赵孝骞坐下,便递过一刀纸钱去。
那赵孝骞也不拿捏,盘手码了那纸钱,便往那火盆里丢。
望那火起,风卷了纸灰飞舞,倒是熏了人眼。
遂,抬眼看那宋邸院中那坍塌的中堂,便是一口气叹出,却也是个一言不发,没了个后话。
怎的?无话可说也!
说了就是怨怼他那表哥。不说吧,倒是看着院中惨景,亦听那开封府手下说那宋邸家人的长短。
这地方,他也是来过的。也在这如同华盖一般的银杏树下吃过庆功宴的。不过那会,他还是一个医帅帐下的马军使,他还叫“肖迁”。
再来此,却是个物是人非,见这百年宋家如此一个寥落。
见那些个道长带着小道士与那街坊百姓忙前忙后,便是不见一个下人,心下着实的一个不忍。
心下且在感叹,却见那丙乙端了茶盘前来,提了一碗与那龟厌,又将另一碗递与他的面前。
赵孝骞接过一尝倒是刚熬的参汤,心下便又是一阵凄然。
想这龟厌连续数日,在灵前做这孝子且也是个无人替换。这伤心伤身的,虚耗过大,只得用参汤提了神。
想罢,再将那参汤举于唇边,浅咂了一口去,便觉这参汤绕是苦涩难捱。
倒不是那丙乙先生手艺不好,又加了蜜饯进去调味,且是那赵孝骞心里替那宋正平叫苦也。
便是索性叫了赵祥过来,举了碗道:
“门外太师年迈,经不得如此劳累。”那赵祥接了碗,道了声:
“是!”
便双手捧了那碗出门。
那丙乙先生真真不舍得再熬一碗与那蔡京吗?
且也不是那丙乙先生稀的那几两药材,那蔡京为人让这宋家侧目,那敬鬼神而远之的做派且是一个朝野皆知。
那蔡京亦知,先前那宋正平未归,自家便借了宋正平之名,厚了面皮赖了这宋邸做那赈疫之事。
此乃义举,倒是让人无话可说,现下宋正平回府,那蔡京脸皮再厚,且也是个自惭形秽,而不敢入内半步。
然又舍不得这份难得,却只得在门外作这“知宾”唇焦口燥的支应呼喝。
一则,宋正平这“守正”的大旗还要扛下去遮脸。此时走了,便是一个功亏一篑。
二则,也是一个真真的心有愧疚。
那蔡京门外接了参汤,倒不曾知晓是那赵孝骞喝剩下给他的。便端了那参汤举过头顶颤巍巍撩袍襟,倒也不敢过那门坎,跪下望那宋正平灵位颤声道:
“我师体恤,某,没齿难忘。”
倒是还知道一个分寸,虽言“我师”,却也不敢说斗胆出个“学生”来。
说罢,便以手击地,头触门槛,悲声大放。
口中数黄道黑,脸上泪涕滂沱,且是让那门前百姓同感于其心伤,纷纷的上前劝来。
所以,成功需要什么?勤奋?努力?不,不,不,你错的太离谱。
成功,便如这蔡氏大哥一般,第一,坚持,第二,不要脸,第三,坚持不要脸!
那院内的倒是无奈,只得任由他在门口演戏。
赵孝骞见龟厌喝下参汤,便欠身道:
“兄弟切不可在此点灯熬油,愚兄在此,且去休息,明日替我如何?”
龟厌无语,只是低头码了身边的纸钱,在火盆边堆了。
见龟厌无答,那赵孝骞抬眼望那丙乙先生。
丙乙见那郡王眼神,知其意却也是个无可奈何。
正在无奈之时,却见那龟厌叹了一声,抹了把脸,望那宋正平夫妇灵位叩头。
礼毕,欠身与那郡王道:
“有劳兄长。”
说罢,且是想起身。倒是这长时间的跪坐倒是腿软腰麻,竟是一个不起。慌得那郡王、程鹤连忙搀扶,唤了人扶了那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