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一丝凉意,随即是轻微的刺痛。他低头看着王清丽专注的侧脸,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媳妇儿,”余坤安忽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我要是没娶到你,这辈子可怎么办啊?”
王清丽正专心处理伤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愣,抬头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大晚上的,说什么胡话?刚刚喝酒了?”
余坤安撇撇嘴,翻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媳妇儿,你就不能顺着我说一好听的话,说会一直等着我来找你吗?真没情趣!”
“等你干嘛?等你气我啊?”王清丽手下不停,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啧,狠心的婆娘!亏我对你掏心掏肺,一片真心向明月!”余坤安故作伤心。
“我看你是闲得发慌,又开始抽风了!”王清丽处理好伤口,用干净纱布轻轻盖住,拍了拍他的腿,“好了,别油嘴滑舌的。”
“切~不懂风情的铁石心肠女人!我去睡觉了,梦里找个善解人意的去!”余坤安嘟囔着站起身,趿拉着鞋子往屋里走。
王清丽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这人,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余坤安就起来了。
推开房门,带着草木清香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余母正从伙房里出来,手里端着盆淘米水。
“哟,起这么早?”余母看见他,有些意外。
余坤安打了个哈欠:“这还早?再睡会儿,你老又该念了。”
余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懒还说不得了。”
一大早就碰了个软钉子,余坤安摸摸鼻子,安静去舀水洗漱。
等他端着碗喝稀饭的时候,看见余父和余大哥、余二哥三人正在院墙边收拾砍刀和麻绳。
“阿爹,你们今天要去干啥?砍柴吗?”余坤安咽下嘴里的稀饭问道。
余父绕着麻绳:“嗯,趁今天天气好,上山多砍些柴火。最近雨水多,柴火干得慢,得多备点。”
余坤安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是跟着老爹大哥他们去砍柴呢,还是跟着老娘嫂子们去捡菌子?
算了,还是捡菌子快乐!他三两口扒完碗里的饭,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背篓、提篮、铁镐、麻绳……
出门时,天际才刚泛起鱼肚白,太阳还躲在群山背后。
因为昨天刚下过一场透雨,远处的山峦笼罩在薄纱般的晨雾里,云雾在山腰缭绕流动,宛如仙境。空气清新得能拧出水来,脚下的泥土路还有些湿润。
余坤安跟着余母、两个嫂子,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山里走。
穿过一片低矮的灌木林,林间空地上点缀着各种不知名的野花,经过雨水的滋润,花瓣娇艳欲滴,上面挂着的露珠像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钻石,在微弱的晨光下闪闪发亮。
裤腿很快就被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凉飕飕地贴在皮肤上。
走到一道长满麻栗树和松树的山坡时,几人的头发、眉毛都被林间的雾气打湿了,像挂了一层白霜。
刚进入这片坡地,余坤安眼力很好,立刻就在草丛间发现了目标。
几朵还没完全撑开伞盖的小牛肝菌,躲在草叶下。
“嘿嘿,运气不错!都是没开伞的货!”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这几朵菌子采下,放进篮子里。
余二嫂观察了一下四周的地形,对大家说:“我看今天就在这片坡上找吧,范围不小,应该够我们捡的。我去那边看看,”
她指着一个方向,“我记得那边有片洼地,以前就长过不少羊肚菌,看看这茬雨过后长出来没有。”
余母点点头,叮嘱道:“行,就在这片,别走太散了,有啥事就喊一嗓子!”
商量好后,几个人便分散开来,各自寻着合适的地方开始扒拉草丛。
这片山坡的野草长得不算深,不用费力扒开草丛仔细翻找,只要眼神好,很多菌子一眼就能看到。
余坤安把附近几朵黄牛肝菌都收入篮中,然后直起身,环顾四周。
“我靠!超大个儿!”他的目光锁定在几步外的草丛里,那里赫然躺着一朵成人巴掌大小的黄牛肝菌,肥厚的伞盖像个小蒲扇。
他走过去,忍不住用手拍了拍菌盖,发出“砰砰”的厚实声响,手感极佳。
牛肝菌,在他们这儿也叫大脚菇,属于大型菌类,菌柄粗壮,肉质肥厚,吃起来口感爽脆,带着特殊的香气。
除了好吃,余坤安隐约记得这玩意儿好像还能入药,听说是做某种舒筋活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