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皮啥的香料一起炒,肯定更香!”
余母闻言白了他一眼:“有得吃还挑拣上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得太舒坦,烧得慌!”
余坤安继续嬉皮笑脸:“我这不是提提意见!不是我说,阿娘,你炒瓜子也太小气了,盐都舍不得多放点,味道进不去,吃着不够味儿。”
“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嫌不好吃你别吃!”余母觉得他越来越会气人。
“呵呵,我就随口一说,你看你,怎么又要急眼了?”余坤安赶紧见好就收。
一旁的余二哥接过话茬:“其实也不怪安子这么说。现在外面变化快着呢,政策好了,做买卖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就一个炒瓜子,我今儿在县城市场上都看到好几种口味的,什么五香的、椒盐的,摆着小摊卖,闻着是真香。”
余母又飘过一道白眼,都是讨债的!
余父磕了磕旱烟袋,也颇有感触:“是啊,想想以前,谁敢想自家种的杏子能拉到县里卖,还一天就卖光,挣几十块钱?搁前几年,自己拿东西出去卖,那可是资本主义尾巴,要挨批斗的!现在这世道,真是变了。”
老太太乐呵呵地听着他们的谈话,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呵呵,现在日子是好了,不像以前了,吃了上顿愁下顿。”
她活了大半辈子,经历过战乱、饥荒、大集体,如今七十多岁了,能看到儿孙满堂,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心里跟喝了蜜似的甜。
哎,要是家里那死老头子也能看到今天这光景,该有多圆满。
余文洲依偎在老太太身边,好像察觉到了他阿祖那一瞬间的低落情绪,他悄悄地把自己的小手塞进老太太布满老茧的大手里,轻轻握着。
老太太低头看着怀里贴心的小重孙,感受着那软乎乎的小手传来的温暖,心里的那点怅然立刻被冲散了,眼里重新漾满了慈祥的笑意。
余坤安看着这一老一少无声的互动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嗑着瓜子。
夜色渐深,大家各自回屋休息。
余坤安屋里,两个小子还在床上蹦跶,像两只精力过剩的猴子。
余坤安一手一个,把他们镇压在小床上。两小子不服气,撅着屁股在床上翻滚打闹。
余坤安索性坐在床边,一条长腿横挡在床沿,防止他们掉下来。
王清丽则坐在桌边,就着灯光,翻出账本,又拿出余二哥回来时交给她的货款和货单,一笔一笔仔细核对,然后认真记好账。昏黄的灯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影。
父子三人嘻嘻哈哈地闹腾了好一阵,直到两个小子那多余的精力终于耗尽,打着哈欠,乖乖地滑进了被窝。
余坤安这才得以脱身,蹭到王清丽身边,胸膛贴着她的后背,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膀上,脑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懒洋洋地拖着长音:“媳妇儿……弄好了没啊?”
“快了,怎么了?”王清丽感觉脖子被他硬硬的头发茬蹭得发痒,用手推了推他,却没推动。
“媳妇儿,该睡觉了……”
“你又不是三岁小孩,睡觉还要人哄啊?”王清丽无奈。
“孤枕难眠嘛……有媳妇的人,谁愿意一个人睡冷被窝?”余坤安继续蹭。
王清丽拿他没办法,只好加快速度把账本和零钱收拾好,用力把他推开:“你想睡就先睡,我去打水洗漱一下。”
余坤安立刻做出一个夸张的尔康手姿势:“媳妇儿,那你快点儿回来啊!我等你!”
王清丽回给他一个白眼,转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