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盆茄子烧豆角,一大盆青椒炒鸡蛋,还有一锅酸菜汤,还有一大盆凉拌折耳根,拌着红彤彤的干朝天椒粉,看着就很开胃。
每人拿个搪瓷饭盆,舀上满满的白米饭,或蹲或坐在院子里,埋头专心干饭。余坤安也入乡随俗,打了饭菜,跟工人们蹲在一起。
边吃边聊,余坤安才知道,张婶娘家竟然和陶定国是一个村的!之前张婶提过的认识的工匠,就是陶定国这支瓦匠队的人。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那盆凉拌折耳根又脆又辣,余坤安吃得额头冒汗,嘴巴直吸气,筷子却停不下来,一大口折耳根配一大口米饭,格外下饭。
几个干体力活的汉子更是风卷残云,饭菜盆子很快见了底。余坤安最后灌下一碗酸溜溜的腌菜汤,才觉得通体舒泰。
饭后,大家找了个背阴的墙根坐下休息。余坤安也不急着走,跟着大伙儿闲扯。
下午,他干脆挽起袖子,帮着抬地基坑里挖出来的土,人也累得满头大汗。
眼看着日头慢慢偏西,也快下午四点了,余坤安估摸着该回去了。
他跟陶定国和其他工人打了招呼:“陶师傅,各位大哥,我先回了,辛苦大家!”
“好嘞,安子慢走!放心,活计包给我们!”
余坤安骑着车到了收购站。何鸿运和吴姐正忙着给几筐刚送来的草药过秤。他就在一旁等着。
等何鸿运忙完,看到他,随即又注意到他衣服和鞋上的泥土:“安子,你这是挖土去了?”
“呵呵,何哥,算是挖土了!我去南丰路那边刚买的地基看看,顺道帮着抬了会儿土!”余坤安笑着解释。
何鸿运一脸惊讶,“地基?啥地基?你买地基了?要在城里盖房子?”
“啊!这事我忘了跟你们说了!前些日子刚买下的,这不,请了瓦匠队正盖着呢!”
何鸿运用力拍了下余坤安的肩膀“嘿!你小子!闷声不响干大事啊!这么大的事,嘴风够紧的!我们都不知道!”
“哎哟,何哥,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记性……我还以为提过一嘴呢!”余坤安有点不好意思。
何鸿运大笑,“哈哈,逗你的!这是好事!天大的好事!等房子盖好了,乔迁酒可少不了我们这杯!”
“那必须的!到时候何哥吴姐一定要来!”余坤安赶紧应承。
“对了,安子,有个事跟你商量。市里药厂那边要大批量收购干金银花!眼看这金银花的花期快过了,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你那边能不能再多收些上来?有多少我们收多少!”
“要干的?量大概多少?”余坤安心里盘算着。
“任务重啊,得收够五千斤左右!你尽力收,能收多少是多少!”何鸿运比了个手势。
“行!何哥,这事我记下了,回去就想办法!”余坤安一口应承。心里琢磨着,他们村里能收上来的金银花基本饱和了,得往外村想想办法了。
跟何鸿运他们道别,余坤安去后院搭上马车才准备回家。
来时还烈日当空,回去时天色却有些闷热得反常。中午在工地晒得发蔫,这会儿坐在马车上,迎面吹来的风倒是带着一丝难得的凉意。
他抬头望天,只见远处山峰顶上,一大片黑压压的乌云正沉沉地压过来。
余坤安感觉到天气的变化,赶着马车的速度加快了些。路边的树枝被越来越大的风吹得弯了腰,树叶哗啦啦作响。地里的庄稼更是被吹得伏倒又挺起,一波接着一波。
路上行人稀少,偶有几个,也是行色匆匆,加紧赶路。
余坤安心里发沉,他盯着那片正朝自己方向缓慢移动的乌云,暗骂一声:“卧槽!这鬼天气,怕不是要下大雨?”
糟心的是,他今天出门图省事,斗篷雨具一样没带!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路上,要真下起雨来,连个躲雨的地方都没有!
赶了半个多小时,余坤安发现那片乌云好像拐了个弯,往旁边飘走了。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刚放松下来,速度也慢了些,惬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凉风。
然而老天爷仿佛存心跟他开玩笑!就在他以为逃过一劫时,那团刚刚拐走的乌云,竟兜了个大圈子,快速朝他回家的方向跑过来!狂风瞬间大作,卷起地上的尘土,吹得人睁不开眼。乌云所过之处,电光撕裂天空,沉闷的雷声“轰隆隆”滚过山头!
还没等余坤安完全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又急又密!
拉车的白龙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雨惊得有些慌乱,脚步变得不稳。
“我去你大爷的!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