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低,“就在你枕头左边,干菊的香能闻见吗?”他说着,还伸手把床边的槐叶篮往枕头边挪了挪,叶片轻响了声,林熙言这才轻轻点头,攥着衣角的手松了些,眼皮慢慢往下垂。
顾逸晨守在床边,等他呼吸渐渐变平稳,才敢慢慢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出来,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什么。他刚直起身,准备转身去找萧逸,手腕忽然被轻轻拽住——林熙言没完全睡着,眼睛半睁着,声音软得发飘:“你去哪?”
顾逸晨心里一暖,又蹲回床边,指尖碰了碰他冰凉的指尖:“跟萧逸哥商量点事,很快就回来。”他没说“药水味”,也没提“院外的动静”,怕惊着刚放松下来的人,只笑着补充,“就确认点白天的事,你先睡,我回来还帮你掖被角。”
林熙言盯着他看了两秒,好像在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很快回来,过了会儿才轻轻松开手,还不忘把暖手宝往他这边推了推:“那你……别待太久,外面风凉。”他说着,眼皮彻底合上了,嘴角还带着点浅淡的笑,像是梦到了槐叶篮里的干菊。
顾逸晨看着他睡熟的样子,又站了会儿,才转身放轻脚步往门口走。手刚碰到门把,他忽然回头望了眼——月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槐叶篮上,叶片泛着浅白的光,林熙言的呼吸均匀,攥着被角的手安安稳稳的。他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暗忖:得快点跟萧逸说白天那丝药水味的事,还有熙言提到“以前有人编篮子”的话,不管是不是研究员的线索,都得提前防着,绝不能让谁扰了这里的安稳。
他轻轻带上门,把房间里的暖香和呼吸声都关在里面,转身往柴房方向走。刚踏进槐树林的阴影里,风忽然卷着一片槐叶落在他肩头,那丝极淡的药水味又飘了过来——比白天更清晰些。顾逸晨脚步一顿,指尖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通讯器,指腹扣在银色按键上,抬头扫过头顶的树影:枝叶晃得厉害,却没见半个人影。他攥紧通讯器,快步往前走,嘴里低声自语:“但愿是错觉……可这味道,怎么偏偏往这边飘?”
柴房的灯还亮着,顾逸晨推开门时,萧逸正坐在柴堆旁的小板凳上,手里翻着一叠泛黄的资料,身边还放着个打开的铁皮盒,里面装着零散的草图和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仪器。“你来了,”萧逸抬头看他,把手里的资料往旁边挪了挪,指了指铁皮盒,“刚想跟你说,整理旧资料时发现两样东西,一个是研究员的草图,另一个是这个——药水残留检测仪,镇上器材店淘的,能测出实验室镇定剂的残留痕迹。”
顾逸晨走到他对面坐下,没绕圈子,直接开口:“白天编篮子时,我闻到过一丝药水味,跟资料里提的实验室镇定剂味很像,刚才来的路上又闻到了,就飘在槐树林那边。还有熙言——他刚才跟我说,以前见过有人用浅褐色的绳编篮子,连绳的颜色都记得,还提了句‘那人的手有薄茧’。”
萧逸的动作顿了顿,从铁皮盒里抽出一张草图,递到顾逸晨面前:“你看这个。”草图上画着个蓝纹玻璃罐,罐口系着一段浅褐色的绳,绳结打得很特别,是个交叉的死结,“这是从研究员的遗留笔记里找到的,标注着‘07号试剂储存罐’,绳结打法是实验室常用的,跟你平时编篮子的活结不一样。而且笔记里提过一句‘编篮以安之’,应该就是用编篮子的方式安抚实验体。”
顾逸晨捏着草图,指腹蹭过画上的绳结,心里一沉:“这么说,熙言记的人,真可能是研究员?可他对那人没抵触,反而有点怀念,难道研究员没伤害过他?”
“不好说,”萧逸把资料翻到某一页,指着上面的记录,“笔记里有几页被撕了,只留下‘07号畏冷,与菊同暖’‘绳缓之’的碎片,说不定研究员私下护过他。但不管怎么样,防护得加强——陆沉装的报警器只覆盖烘房周围,槐树林那边是盲区。”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逸晨点头,“明天想让苏琼宇在树林里装几个简易的铃铛,有人踩断树枝就能响,再把红外感应贴贴上。对了,你手里这个检测仪,明天能不能带上?在槐树林周围扫一圈,看看是不是真有残留。”
萧逸把检测仪递给他,又指了指仪器侧面的按钮:“按这个红色的就能开机,要是检测到残留,屏幕会闪绿光。我跟你一起去,慕容雪说她早上会提前煮好姜茶,咱们装完防护刚好能喝,免得冻着。对了,陆沉那边联系了吗?他对研究员的动向更敏感。”
“还没,打算跟你商量完再联系。”顾逸晨掏出通讯器,刚要按下去,目光忽然扫到柴房的窗台上——那里放着一片新鲜的槐叶,叶尖带着点浅黄,跟院里的普通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