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给最后一个队员处理完擦伤,收回指尖的柔光,低头瞧着脚边的三只崽——它们正用喙轻轻啄他的鞋边,软乎乎的不怕人。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最小那只的羽尖,指尖刚碰着金纹,那金纹又亮了亮,半空的大兽似是察觉到了,盘旋的高度又降了半尺,翅膀扇动的风都轻了些。林熙言抬头对城防队员道:“它们护崽,若要带回去,得让它们瞧着崽跟着走,才不会反抗。”
顾逸晨也跟着点头:“我们本就打算今日送崽去据点,正好同路。你们别拿网子,就跟着走,让它们看见崽在竹筐里好好的。”
城防队员们面面相觑,为首的人看了眼半空渐渐平稳的大异兽,又看了看乖乖卧在林熙言脚边的崽——方才被划了口子的年轻队员正蹲在一旁,没敢靠近竹筐,只伸手把地上的草叶捡了捡,怕硌着小崽的脚,终是点了头:“听你们的。”
洛千羽赶紧把崽们抱回竹筐,往里面塞了两个芝麻小兽:“别怕呀,咱们一起去据点。”顾父把编好的竹筐挂钩挂上片薄荷,“这样大兽在半空能瞧见。”
一行人往据点走时,大异兽就跟在半空,不远不近,翅尖的影子总落在竹筐旁。有城防队员不小心靠近竹筐,大异兽也只是低鸣一声,没再扑过来。那年轻队员走在队尾,路过卖早点的摊子时,还特意停了停,回头瞧了眼竹筐里的崽,见它们正啄芦苇芯,才快步跟上队伍。
林熙言走在竹筐边,指尖偶尔拂过筐沿,那三只崽就探着头往他这边凑,金纹翅膀扑棱着,把筐里的薄荷香扇得四处都是。顾逸晨走在他身侧,见他指尖还带着刚用异能后残留的浅淡柔光,低声道:“累不累?”林熙言摇摇头,眼尾扫过半空温顺了许多的大异兽——它们正跟着竹筐的影子慢慢飞,翅尖金纹与筐里小崽的金纹偶尔同亮,像在应和。他又低头瞧了瞧竹筐里探头的崽,轻声道:“它们信崽,也信崽靠近的人。”
风把竹筐里的芝麻香吹起来,混着林熙言指尖未散的柔光暖意,半空的大异兽轻轻扇了扇翅膀,翅尖金纹亮了亮,像是应了声似的。
往据点去的路是条青石板长街,晨露还没散尽,石板缝里嵌着的草叶沾着水珠,被一行人踩得“沙沙”响。洛千羽抱着竹筐走在前头,南凌风跟他凑着说话,无非是念叨据点烤架该怎么调火候,苏琼宇端着温水碗缀在旁边,时不时抬手替筐沿的崽挡挡迎面的风,闹嚷嚷的一团暖。
顾逸晨和林熙言落在稍后些的地方,隔着半步的距离,肩膀偶尔会蹭到一起。林熙言的指尖还泛着层极淡的柔光,是方才用了异能没褪尽的,风一吹,那光像沾了水汽的雾,轻轻晃了晃。他走得慢,目光时不时往竹筐那边飘——怕崽们颠着,也怕城防队员走得急了惊着半空的大兽,睫毛垂着,鼻尖沾了点晨霜似的白,袖口磨出圈细毛边,该是这些日子翻册子、替崽擦羽时反复蹭出来的。
“冷?”顾逸晨忽然偏过头,声音压得低,就着风飘到林熙言耳边。他方才就瞥见那圈毛边了,这会儿见林熙言拢袖口时指节攥得泛白,喉结动了动,没再等他应声,手腕先轻轻勾住了他的——指腹贴着腕间皮肤,凉得像沾了晨露,眉头便微蹙了下。
林熙言愣了愣,才摇头:“不冷。”话没说完,手腕被他往身边带了带,两人胳膊贴在一处,顾逸晨外衫的温度顺着布料渗过来,像揣了个温温的小暖炉。他正想再说句“真不冷”,却见顾逸晨松了手,反手去解自己的腰带。
顾逸晨脱外衫时动作慢了半分,解腰带的指尖在林熙言那圈毛边袖口上顿了顿,才继续往下解。里衣是月白的,露着结实的手腕,他把灰布衫往林熙言肩上搭时,特意将领口扯了扯,让暖乎的布边贴着林熙言颈侧,没留半点缝让风钻:“披上。”
林熙言要推回去,指尖刚碰到布料,就被顾逸晨按住手。“穿着,”顾逸晨的拇指蹭过他手背上的薄茧——那是翻册子记笔记、还有方才给人治伤时攒下的,“等会儿到了据点,风更硬。”他说话时眼尾弯了弯,晨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点浅影,“我不冷,你忘了?我编竹筐时总在灶房边待着,早焐热了。”
林熙言没再推。那外衫上有淡淡的竹篾香,混着点芝麻饼的甜气,是顾逸晨身上的味道。他指尖拽衣襟时,摸着内侧布纹上沾的竹篾屑——定是编筐时蹭的,没拍掉,反倒悄悄把袖口往腕上卷了卷,露出发梢扫过袖口的软。风掠过时,衫子贴在身上,暖得像被灶边的余温裹住,连指尖那点没褪尽的柔光都亮得匀净了些。
两人并肩往前走,青石板被踩得“哒哒”响,跟竹筐里崽们啄芦苇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