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方才的散漫,
“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腾野三郎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他分明查询过,数年前若彬在日本,为了掩护他那个皇兄,左腿挨了一发子弹,躺了整整半年;可是眼下的人,怎么就变得如此贪生怕死了。
“苏先生,让我问问你,”腾野三郎避开若彬的目光,盯着石桌上的茶渍,“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若彬忽然低低笑了,
他抬手将石桌上的茶盏一一收进托盘,动作慢得像在数时光:
“比陆大学的禁闭室好多了。”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腾野三郎,眼底竟有了点释然,“不过请你告诉苏先生,我让他轻松擒住……只是想与他平等的谈一谈……或许不是他想的那样,我贪生怕死……”
腾野三郎猛地攥紧了拳。
他起身时带倒了身后的竹椅,“哐当”一声在小院里格外刺耳。
晨光恰好落在若彬脸上,
他正低头擦着那只青瓷盏,仿佛方才的对话不过是风吹过耳,只有鬓角那缕发,在光里晃得人眼酸。
“我把你的话带给苏先生。”
腾野三郎的声音有些发哑,说完便转身快步走出小院,木栅门关上的瞬间,他好像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是茶盏落在石桌上的声音,很轻,却像砸在他心上。
但刚走出小院,
腾野三郎在想,若彬亲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他意欲何为?
居然愿意把自己当作诱饵,主动落入苏俊手中……这等举动,实在超出了他的预料。
腾野三郎,脚步戛然而止的瞬间,纷乱的思绪突然被一道闪电劈开。
那个看似离谱,
却唯一合理的念头撞得他心口发沉:
或许从一开始,若彬亲王就没打算避开苏俊的抓捕,这场“被俘”本就是他布下的局,一场比所有人想象中都要大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