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城,都当成微不足道尘埃的宏大与冰冷。
“东域的恩怨,千龙城的因果,今天就在这里了断。”
陈默说出了最后的话,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像定下了规矩,天地都得照着来。
“你的城,这片废墟,我还给你。”
“怎么在这片焦土上重建玄家的基业,是你玄泽少主自己的事,以后跟我没关系。”
“而我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祥瑞剑胎,指尖轻轻碰了一下,
“我拿走了,这本来就是我的。”
“从今往后,我们两不相欠,再无瓜葛。”
两不相欠这四个字,像最后敲下的锤子,声音不大,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把两人之间本来就脆弱,还源于错觉的最后一点联系,彻底劈碎,再也没法复原。
玄泽死死攥紧拳头,用了全身剩下的力气。
指甲已经深深扎进掌心,温热的血顺着指缝悄悄滴下来,在他脚下的灰里晕开一小片暗红。
但他一点都没感觉到疼,心里的麻木已经盖过了所有知觉。
所有的悲愤,质问,不甘和疯狂,在陈默这种完全理性,又冰冷的态度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最后,这些激烈的情绪像被戳破的气球,很快就泄光了,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绝望和空洞,让他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站着都没力气。
他看着陈默,目光一寸寸扫过那熟悉的青衫,那平静的眉眼。
却再也找不到一点过去那个谨慎,低调,偶尔还会露出点温和的客卿陈默的影子。
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冷漠,强大,心思深不见底,把所有人都当成棋子的陌生人。
想到这里,他从灵魂深处感到害怕,连看都不敢多看陈默一眼。
以前的盟友情分?
那段在星枢仪轨光芒下短暂联手,还只是基于利益交换的同盟?
现在彻底没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像从没存在过一样。
陈默不再看他,好像他只是路边一颗不重要的石头,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他漠然转过身,轻轻拂了下袖子,动作很随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
一股柔和却大得让人没法反抗的力量,瞬间裹住了玄泽,把他轻轻推出去十几步远。
彻底拉开了两人之间最后的距离,也彻底斩断了最后一点可能的牵连。
下一秒,陈默周身有无数星辉转动,又亮又深,把他整个人都裹在里面。
阴阳二气像两条古老的龙,绕着他的身体转,散发出让人看不懂的道韵,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震动。
被锁住的葬魂子变成一道暗黑色的光,一下子钻进了他的身体,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不见了。
陈默手里拿着那截灰扑扑的玄元剑胎祥瑞,随意走了一步。
脚下的虚空像有台阶托着他,身子一下子就到了百丈高的空中。
青衫在风里飘着,像天上下来的人,却带着让人没法靠近的冷漠,连天光都好像被他隔绝开了。
“玄泽少主。”
陈默的声音从高空传来,清晰又平静地回荡在
他带着最后一句告诫,听不出是喜是怒,却像预言一样,沉甸甸的。
“好好收拾这个烂摊子吧。”
“这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一次难得的锻炼,能让你长点记性。”
“也许二百年后,星辰移位,我们还有再见的机会。”
“希望到那时候,你能跳出自己的小圈子,别再只盯着眼前这点地方。”
“真正看明白,这广阔的天地,漫长的修仙路,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道之争。”
声音还在废墟上空飘着,没完全散去。
高空里的星辉突然亮了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连周围的废墟都被照得发白。
等光芒散去,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下空荡荡的天空。
只有昏暗的天光,还冷冷地照着
玄泽独自站在原地,仰着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看了很久很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最后,一口滚烫的血猛地从他嘴里喷出来,溅在焦黑的地上,留下一片刺目的红。
他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