绸,只要能证明不是奴工织的,我们扬州照单全收。证明不了那对不起,从哪里来的,运回哪里去!我们不欢迎『血肉丝绸』!”
曹少安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证……证明这……这怎么证明武管事,您通融通融,这规矩以前没有啊!我们合作这么久”他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船上的货,价值数万两白银!如果不能入境,他將血本无归!
武锋淡然道:“曹老板,你说不知道这些丝绸是从哪来的,怕是在开玩笑,你在金陵的纺织厂雇了300多工匠,当真以为我们不知道,他们做了多久的事,是不是奴工,我们一清二楚,我大同社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曹少安一愣,忽然想起来金陵也有大同社的人,想要了解自己的情况並不难。
“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曹少安哀嚎道。
朝廷要徵税,上面要打点,好不容易开了一个纺织作坊,大同社还要压著他们去增加工匠的工钱,减少当差的时间,偏偏这几方谁都得罪不起,谁都能欺负他。
大同十一年(1635年)七月,二十五日,金陵城,文华殿
盛夏的金陵,闷热潮湿,空气仿佛凝滯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紫禁城上空。
文华殿內,气氛比天气更加压抑。鎏金兽炉里裊裊升起的龙涎香,也驱不散瀰漫在殿宇间的沉重与焦灼。进出的低级官员个个屏息凝神,脚步放得极轻,生怕一丝多余的声响,便引来阁老或尚书的雷霆之怒,这半年来,內阁诸公的脾气,如同江南六月天,说变就变。
今年,对於南京小朝廷而言,堪称流年不利,厄运连连。
开年剿灭郑芝龙部,短暂提振的士气,很快就被接踵而至的天灾人祸碾得粉碎。
三月,江西行省爆发强震,波及大半个江南,江浙处州、余姚、台州等地皆感地龙翻身。屋舍倾颓数千栋,上千百姓殞命瓦砾,数万灾民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朝廷尚未筹措好賑灾钱粮,焦头烂额之际。
三月湖广亦震!四月,南直隶溧阳、溧水等地遭罕见冰雹雷暴袭击,白昼如夜,冰雹堆积盈尺,砸毁农田十几万亩,房舍千余栋,宛若寒冬突降。五月,江西上饶暴雨倾城,城池顿成泽国;江浙处州洪水肆虐,良田尽没。
几年前,阁臣们还曾暗自庆幸“天佑大明”,北方旱蝗不断,牵制了大同社南侵的步伐。如今,这上天的“眷顾”似乎调转了矛头,整个上半年,江南大地仿佛成了天罚的靶场,无一日安寧。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六月轰然落下,福建水师主力在澎湖海域全军覆没!总兵吴三桂葬身鱼腹!
噩耗传来,朝野震动。紧接著,大同社上百艘艨艟巨舰陈兵泉州湾,耀武扬威!虽最终只索要了数千军属家眷屯垦东番便退去,但此举无异於在江南数千里的海岸线上,悬起了一柄寒光闪闪的利剑!
东番岛易手,海疆洞开!大同水师自此拥有了俯瞰整个东南沿海的前进基地。
金陵朝廷惊恐地意识到:长江天堑不再是唯一屏障!从两广到江浙,漫长的海岸线处处皆可能成为大同军登陆的突破口!防御压力陡增数倍。
供养长江水师及拱卫金陵的十万禁军,已耗干了本就捉襟见肘的国库。原本寄予厚望的海上贸易財源,隨著大同海军的出现已成泡影。
要在沿海数千里的疆土上处处设防,想要组建足以抗衡大同水师的海陆力量无异於痴人说梦。钱从何来兵从何来
“诸位,”侯恂的声音带著浓重的疲惫道:“东番岛失陷,吴三桂败亡,海疆告急!江浙、福建、两广,处处烽燧待举,然朝廷……唉!”
他重重嘆了口气,“守,是必须守的。以朝廷財力,无力供养数十万大军驻守万里海疆。
老夫思来想去,唯有集中力量,重建並加强福建水师,使其能有一战之力,或可牵制大同水师,拱卫海疆,此乃最节省之法。”
话音刚落,户部尚书郑三俊立刻报以一声苦笑道:“阁老!重建福建水师谈何容易。下官已询过泉州官吏。他们言,大同军战舰,长数十丈,有数千料之大,其体量为我朝最大福船之二倍有余!
仅船体造价,保守估计便需白银万两,更遑论其舰载火炮,据泉州士兵匯报,其主力舰炮位近百门!一门合格的重型舰炮,连同炮架、弹药,造价何止千两单舰火炮一项,便需十万两!一艘巨舰总造价,恐不下十一万两!”
他顿了顿,看著眾人愈发难看的脸色,继续算著这令人绝望的帐:“大同水师,此等巨舰便有十二艘!仅此一项,便需一百三十二万两,然其船队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