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也只能忍住侯恂的跋扈了。”
周磊想要笑,但笑容牵动了他的伤口,又让他有点难受,所以脸色有点彆扭道:“社长苛待大户。我就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我是金陵城外钱家庄的农户,父母佃了钱老爷的田地,我从小就跟著父母做农活,给钱老爷家放牛,挖野菜,跟著父亲种地,我们全家人从早忙到晚,为钱老爷家耕做了30亩地,但我们全家种出来的粮食大半都给钱老爷所有,经常是劳累一年,一家都吃不饱饭,我从小到大没吃过一顿饱饭。
大概在5年前,村里闹了洪灾,地里的粮食被洪水淹没了,我们家颗粒无收,但钱老爷家的地租还是要交,我父亲交不出来,就被钱老爷打死了,母亲被钱老爷卖了,只有我逃了出来。
然后我逃在金陵城里做事,给人扛包,大部分收入被工头拿走,每天累的腰酸背痛,还是吃不饱饭,我不想被累死,又逃了出来。
后来我又成为了曹老爷的工匠,但只能住鸡毛房,吃红薯粥,在纺织厂里没日没夜的干,牛马都休息了,我们还要继续干,一直要干到子时,才能去休息,公子,你可能没见过子时的夜空,但我却是天天见,异常的漂亮,但我却无心观赏。”
“有一次我感染了风寒,曹老爷马上就把我赶出来作坊,就像丟弃一个无用之物,我为曹老爷赚了那么多钱,治疗风寒也不了儿个钱,但曹老爷就是不愿意。只要我没有用,就会马上被捨弃。”
你说这些大户怎么狠,他们已经赚了那么多钱了,为什么不能让我们吃饱饭,让我们能在晚上回去休息,而不是做到半夜。
钱大户他家里的粮食都堆成了山了,据说他家的银子堆成了山,做成了几百斤一个重的银球,
他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要那么狠,把我父亲给打死了,把我母亲给卖了,就为了5两银子,钱大户就能狠心的害死我父母。”
而后周磊恶狠狠道:“你刚刚说社长对大户太狠,但某却觉得社长太仁慈了,那些大户的子孙为什么不全部吊死,他们的妻女为什么不卖去做娟妓。
十里秦淮河就是我们穷人用眼泪堆积的,上面飘的都是我们穷人的妻女。为什么不能让这些富人的妻女坐在船上,让她们也尝受一遍我们承受的苦难。”
顾炎武听完周磊的故事,想到自己的妻子坐在秦淮河的船上,整个人不寒而慄。
他忽然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藉口去责怪大同社的人了,比起大同社,这天下的大户对待农户更加狠辣,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徐晨苛待大户。
甚至大同社要不是徐晨领导,而是像周磊这样的人领导,江北大户的下场只怕会更加悲惨。
而周磊的故事也让这些走私客感同身受,他们也不是什么好出身,也在乡村受到大户的压榨。
刚刚那个走私客当中的老大嘆息道:“这都是命,谁让人家上辈子积德行善,投胎好投到大户人家,註定了这辈子享受荣华富贵,我等没投个好胎,註定了这辈子受穷。”
周磊嘲讽道:“这位兄长,你见的富人有几个是积德行善”
走私客老大想没想:“还真没见过几个,大部分都是恶事做尽的混帐王八羔子。”
周磊嘲讽道:“前辈子积德行善,是为了这一辈子恶事做尽,天下会有这种道理
这种话术不过是那些官老爷为了磨灭我们反抗意志的话,兄长要听了,那才是中了这些大户的圈套。”
这些走私客也觉得其中有问题了,他看的有钱人当中就没有几个是善良之辈,这样的人前辈子会做善事
顾炎武不服道:“你这样说就太过了,就某所见,还是好人居多。”
周磊道:“公子只怕是官宦世家吧。
顾炎武道:“高祖为正德年间的进士,曾祖官至南京兵部右侍郎。”
周磊淡然道:“公子如此出身,大户討好都来不及,哪里敢恶言相向,就像同样关在锦衣卫的詔狱当中,公子居住的环境和我等可谓是天差地別。”
几个走私客也纷纷道:“那些富人想要把我们穷人最后一枚铜板夺走,看到富人有一个杀一个,肯定不会有杀错的。”
就在顾炎武想要继续反驳的时候。
“轰!”一阵猛烈的爆炸声音响起,整个锦衣卫监狱当中可谓是地动山摇,硝烟瀰漫,监狱的一侧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砖石碎片四处飞溅。
“有乱党!”反应迅速的锦衣卫们瞬间警觉起来,他们抽出腰间的长刀,吶喊著冲向被炸开的缺口处。
然而,还没等他们靠近,“啪啪啪!”一阵猛烈的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