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区,现在已经晚上8点依旧灯火通。”
李文兵苦道:“能这么繁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好事,作坊繁忙总比倒闭要好。”
而后他奇怪道:“京城,天津卫有不少作坊倒闭了,扬州难道没受影响吗?”
高登道:“自然也受到影响,大概有两成的工厂关闭了,但这些作坊都是私人的,这种事情在扬州城每年都会发生,只是去年跟今年稍微多一些而已,自然不会引起大家的异常。”
李文兵马上询问道:“那工匠怎么办?”
高登道:“得到了遣散费去找其他的作坊,要不就干脆回乡出去种地。”
江淮行省是整个民朝官营作坊最少的地方,只有几大钢铁厂,器械厂,火车制造工厂,机床作坊这些重工业的作坊,像纺织厂,面粉厂,食品加工厂这些轻工业作坊都是民间经营。
而这一次的战后不景气。波及的主要也是轻工业,所以对扬州来说不能说毫无影响,但的确影响不大,最多是税收少了一些。
金圣叹指着另灯火通明的地方道:“那是扬州的富人区。布商,海商,煤商等巨商居住在长江沿河一带。这些人在大同社的政策下,积累了惊人的财富,在这边地区建府邸庄园。他们的宅邸园林极尽奢华,雕梁画栋,引水为池,迭石为山。
这一片灯火通明的地方是扬州的歌舞曲,每到夜晚这些富商,一掷千金的宴饮,争奇斗艳的服饰。大同社虽然禁止扬州瘦马了。
让他们玩的更花,圈养波斯舞女,天竺舞女,雇佣新罗婢,看欧罗巴歌舞戏曲,追捧名妓改成追捧舞女,什么菩萨蛮,天竺神女在这里都能找得到。
这和20年前的扬州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只不过选择更多了一些,富商更富了一些。”
金圣叹这两年感觉到很烦躁,很郁闷,他发现扬州逐渐变成他记忆当中的样子,这让他变得更加的孤僻,每年都要去中原的乡村待几个月平复心情。
他现在时常在报纸上写文章抨击这些富商,酒池肉林的生活,他也深入工厂当中,和那些年轻的工匠交流,这些人大部分来自农村,勤劳踏实,待人真诚,怀揣着发财梦来到扬州,但这些人大部分不可能在扬州城留下。
运气好的赚了一笔钱,回乡盖房,娶媳妇,运气差的可能就被机器弄得残疾,得到一笔赔偿金回归乡,这样的世道让金圣叹觉得不服气。
凭什么这些肯干的人连在这个城市居住下去都不可能,而那些富商天天酒池肉林,这让他更同情这些青年,仇恨那些富商。
李文兵来到窗边,看到那沿江那灯火通明的景象,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他是想要扩张官营作坊的,但社长一直不同意,说管不过来。
而现实也的确是这样,州县的作坊大同社没有监管到,结果弄得想赚钱,先亏钱。
他不得不承认,大同社的官员在赚钱这方面比不上这些商贾,他们大同社也拿不出几十万经营的天才。
高登轻叹一声道:“文兵公,扬州就如一匹狂奔的骏马,活力无限,却也难以驾驭。财富在这里以惊人的速度创造和集中,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贫富鸿沟与社会问题。管理此城,犹如烹小鲜,火候稍有不慎,便可能酿成大祸。”
李文兵默然的点点头,他们大同社成立的宗旨,就是想解决富着田连阡陌,穷者无立锥之地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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