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拜访当地的父母官,希望能聆听教诲,增长见识。”
师爷上下打量了陈子龙一番,那眼神就像看一个不知世事的傻子,但还是客气地说道:“进来吧。”
两人穿过县衙大堂,大堂内寂静无声,空无一人。随后他们来到了后院。
只听见一个声音悠悠传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与我何有哉?”这声音平和淡然,仿佛超脱尘世。
师爷对着正在耕作菜园的人说道:“县尊,有个外地的学子想请见你。”
齐绍光抬起头,看向陈子龙。他清澈的眼神当中透着一丝不通世事的愚蠢,忍不住轻轻叹口气。
陈子龙却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了。刚刚那首诗所传达出的悠然心境已然让他触动,而眼前这位县尊大人,穿着朴素,身为朝廷命官却亲自在县衙耕作,更是让他大为惊叹。
在大明朝,上一个在县衙内自种自食的官员,正是大名鼎鼎的海青天海瑞。陈子龙心想,自己此番前来,果然是来对了地方。
齐绍光看着陈子龙,缓缓开口道:“你是外地学子,难道没听说过米脂被贼寇攻占了?”
陈子龙赶忙点头,带着一丝气愤说道:“晚生确实听说了,说是有大同贼寇攻占了米脂县。但自进入米脂县以来,晚生所看到的却是政通人和、兴旺繁荣的景象。晚生坚信,那些关于米脂沦陷的传言定是无稽之谈,是有小人在恶意污蔑县尊您。”
齐绍光却神色淡然,平静地说道:“你所看到的政通人和的景象确实不假。但这并不妨碍米脂县已经被贼寇攻占的事实。而我这个县尊,如今不过是被囚禁在县衙的一个囚徒罢了。”
“啊!”陈子龙听闻此言,顿时傻眼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齐绍光回想起最初被囚禁在此地的日子,那时的他每天担惊受怕。他害怕自己真的被徐晨杀害,也担心会因此被朝廷责难,更觉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然而,时光荏苒,在米脂这一待就是两年。渐渐地,他适应了这种看似荒诞的生活。如今的他,不再像从前那样忧心忡忡。
每天他就在县衙种地,享受劳作的乐趣;闲暇之时,便练练书法,陶冶情操;偶尔还会去茶馆坐坐,聆听那些八卦趣事以及商队带来的各种信息。
为了及时了解大同社的动向,他甚至还订了《大同日报》。现在的他,已然不想再去纠结仕途上的种种是非,也不再关心朝廷会如何处置自己。每天只专注于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仿佛成为了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静静地看着米脂发生的一切变化。
齐绍光看着陈子龙,笑着问道:“既然知道这里是沦陷之地,为什么还要冒险过来?”
陈子龙赶忙回道:“晚辈恩师乃是户部侍郎徐启光。恩师有一好友,姓徐名晨。三年前,徐先生向恩师求取土豆、玉米、红薯三种作物。恩师一直心系这三种作物的普及情况,想要了解一番。
同时,徐先生还愿意帮助恩师刊印《农政全书》,并且承诺为天主教会建立一座教堂。晚生正是带着恩师的手稿,与三位天主教的师兄一同前来的。”
“徐晨?”齐绍光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一阵莫名的神色。他怎么也没想到,徐晨会和户部侍郎徐启光扯上关系,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恍然大悟,难怪徐晨会有土豆、玉米、红薯这三种作物了。
他微微苦笑,说道:“徐晨就是大同贼寇首领,如今米脂,甚至整个延安府,都是被他带领的大同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