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家的地给分了。
但即便到了这个地步,常家依旧不管不顾,就这么躲在家里,好似隐身了一般。
而贺家、张家这边更是惨,因为之前一些过激的举动,被大同社杀了一大片人。米脂大半的大族都遭了殃,余下的家族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聚在一处,有人忧心忡忡地说:“朝廷能不能剿灭大同社,咱们谁也不知道,但就眼下这形势,大同社要灭了咱们,是真能做到,他们现在在造反,什么事情都敢做的出来。”众人听了,皆是默默点头,脸上满是无奈与恐惧。
大同社不是朝廷,根本就不讲道理,说杀人就杀人,他们以前的手段也用不了。
天启六年(公元 1626年)十月十八日。
阳光懒洋洋地洒在米脂的街道上。刘南卿与贺函并肩走在这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街道上。
这半个多月来,大同社在米脂开展追税行动,成果惊人。他们收缴到二十三万石粮食,还有白银、铜钱、黄金以及布匹等,折算下来价值十八万钱,罚没的田地更是超过了十万亩。这些钱财、货物和田地加起来,总价值竟超过了百万。
此时的米脂街道,与往日大不相同。到处都是穿着脏兮兮短衫的工匠,一片繁忙景象。有人在奋力挖着下水沟,有人认真清理着堆积的垃圾,还有人在有条不紊地修建房屋,整个米脂县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人。
刘南卿看着眼前凌乱却又充满生机的场景,满脸诧异,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米脂反而比以前更热闹了?”
贺函看出了刘南卿的疑惑,苦笑着解释道:“兄长,你没有出现幻觉。米脂的人口确实变多了,也的确变得更加热闹了。今年秋收之后,几乎每天都有几百人逃到米脂来。”
“怎么可能?”刘南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贺函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兄长有所不知啊。米脂有大同社组织人力筑水坝、修水利、打水井,即便如此,也只是勉强保住了今年的粮食收成。可在米脂之外,旱灾依旧肆虐,情况严重至极。连年的灾害,不要说那些佃户,就是自耕农也难以承受,整个延安府说是灾民遍地,一点儿都不为过。”
“而大同社的名声,如今已经传遍了整个延安府。四周的流民都知道大同社会安置他们,会给他们一份差事,让他们能有活路。
为了活下去,就连山西行省的流民都往米脂逃。城外的难民营就没空闲过,流民一到米脂,大同社就给他们清洗、看病、施粥。确定他们没有染上疫症之后,就给他们换上一身工匠服,安排他们给大同社打工。”
刘南卿一边听着,一边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思索。
贺函接着说道:“大同社带着这些流民在城内大拆大建,把垃圾全部运出去,挖壕沟、清淤泥、整平道路、拆除窝棚,还新建了市坊。在城外,又带着流民建水坝、修水渠、开荒屯垦。保守估计,整个米脂县内有上万流民在为大同社当差呢。”
“大同社把整个米脂搜刮得厉害,可这些粮食和钱财又像流水一样,都散给了流民和工匠。这些流民有了钱之后,要吃饭、穿衣,要养活妻儿老小。
同时,大同社对米脂的农户只收三成的税,而且这三成税连地租都包含进去了。这么一来,米脂农户的粮食收入普遍增加了一倍。”
“米脂几万农户收入增加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