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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睡了吗?”是妈妈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张。
林野赶紧把窗帘拉好,转身开了门。妈妈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件叠好的外套,客厅的灯照在她脸上,能看见眼角的细纹。
“刚听到外面有响声,”她把外套递过来,指尖有点凉,“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你盖好被子,别踢被。”
林野接过外套,是件深蓝色的运动服,袖口磨得起了毛。“妈,你也早点睡。”
“嗯。”妈妈点点头,却没走,眼睛盯着他,像是有话要说。过了几秒,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比平时低,“小野,要是……要是明天醒了,看不见妈妈,你就……”
“妈!”林野突然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在抖,“你说什么呢?”
妈妈被他抓得一愣,随即笑了笑,反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力道很轻。“没什么,妈瞎说呢。”她抽回手,转身往客厅走,脚步有点急,“睡吧,啊。”
门被轻轻带上了。林野站在原地,握着那件运动服,布料上还留着妈妈的温度,可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他走到客厅时,妈妈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手里拿着个旧相框。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银。
“妈。”
妈妈回过头,把相框往身后藏了藏,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自然。“怎么起来了?”
林野走过去,看见她手里的相框露出来的一角——是张老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军装,肩膀上扛着星星,眉眼和爸爸很像,却更年轻,眼神亮得像太阳。
“那是谁?”他问。
妈妈沉默了一下,把相框递给他。照片上的男人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看环境应该是在海边的军营之中,男人的胸前挂着块令牌,形状和陈雪给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没有血丝,是纯青铜的颜色。
“是你外公。”妈妈的声音很轻,“他以前是道门的人,守护过华夏。”
林野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令牌,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和胸口的令牌呼应着,震得他指尖发麻。“那外公……他在哪儿?”
“在十年前的海城。”妈妈望着窗外的仙舟,眼睛里蒙着层雾,“那次是灵气复苏的最终时刻,华夏陷入战争,你外公以前参过军,并且因为天枢某位大人物的血脉,灵气复苏对他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他便响应号召去了海城,却在护国大阵启动的时候换下来了个年轻人,你还小,他没能回来所以你对他没有印象。”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爆炸声隐隐约约传来。林野看着照片上外公的脸,突然明白为什么爸爸总加班,为什么妈妈的枸杞水里总加那么多药材,为什么巷口的青苔会发光——他们都知道。
知道他是大羿,知道仙舟会来,知道那白色的光团是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你爸今晚不是加班。”妈妈的声音有点哽咽,“他去道门在沪市的临时据点了,好多人都去了,你爸跟他以前的老伙计一起,帮着加固结界。他说……说不能让你像你外公一样,连家都回不了。”
林野的手开始抖,相框的边角硌得手心生疼。他想起爸爸看他道法课试卷时皱起的眉,想起他偷偷在自己书包里塞的护身符,想起他每次加班前总会揉着自己的头发说“在家听话”。
原来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全是藏不住的牵挂。
林野把相框放回茶几,玻璃面映出他泛红的眼尾。妈妈递来张纸巾,自己也抽了张按在眼角,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这汤里的当归,”她突然开口,声音还有点发紧,“是你外公当年留下的方子,说是能养气血。以前总嫌我放得多,说苦。”
林野捏着纸巾的手紧了紧,没说话。
“你爸年轻时候也不爱喝,”妈妈笑了笑,眼角的纹路深了些,“第一次上门,我给他盛了碗,他捏着鼻子灌下去,脸都憋红了,还嘴硬说‘挺好喝’。”
窗外又传来闷响,像是远处有什么东西塌了。妈妈抬头看了眼窗帘缝隙漏进来的青光,伸手把林野面前的空汤碗往旁边挪了挪,指尖蹭过碗沿的热气印子。
“小野,”她转回头,目光落在他攥皱的纸巾上,“你今天在操场,跟陈雪说的话,我在围墙外听见几句。”
林野猛地抬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妈妈却没看他,低头摩挲着茶几边缘磨掉漆的地方,那里有个浅浅的月牙形凹痕,是他小时候摔碎了碗,碎片划出来的。“你爸总说你随我,看着软,骨子里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