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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第二趟街,我再遇到人问,就告诉我,你从这条街往西走。
你走着,往北瞅点,那院子里有拖拉机就是,他们停车都是在那个地方。
诶,没走多远就到了。
一个院子里,一台拖拉机,一个人钻在车底下,在那里是扣呢,还是卸螺丝呢?我走到跟前,我问道:“师傅这是修车呢?你是梁师傅吧,我是6号车的马家军,你们知道公社叫我来上班吗?”
我一问,车底下人;立刻说知道知道。
你先把扳子14号的板扳子递给我,叫我把这油底壳给卸下来。
“好,我给你拿呀。”
我说着就把行李放一边,来拿扳子。
我拿了扳子往车底下递。
我说梁师傅,给你。
要不,梁师傅,你出来,让我爬进去卸吧。
“不用,我就在这,就就借着我的手给拧下来吧。”
我听了说,梁师傅好啊,也很能吃苦啊?”
车下的人说,吃苦,不吃苦行吗?你是干这个的。
不过,我不是梁师傅。
我是小于子。
车下的人说他是小于子。
我心想,你这两个人怎么这样呢?我叫你半天梁师傅了,你不说你不是,现在你说不是,我很想笑,但我极力控制住自己。
一会儿,油底壳卸下来了,小于子喊我把油底壳捞出去。
我赶紧弯腰往车底下钻,我拽着油底壳,倒退着出来,再站起来,把油底壳端到一边,我又跑过来拽小于子,小于子从车底下钻出来,拍打身上的灰,说:这油底壳,卸,可鸡吧不好卸了,上也上都可难整了。
这好歹我是给它卸下来。
“是,是是是。
前几天,我在6号车那,机车抱瓦了,也大卸了。”
“卸了,小梁子走的时候,叫我自己卸这油底壳子,也不叫大烟袋来,哎,我是给他卸下来了。”
“那梁师傅呢,他干啥去了?”
“哎呀,人家梁师傅干啥能告诉你啊?可能去那边看他家的地去了呗。
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你在这等他吧,这要晌午了,我得回家吃饭去了。
小梁子他怎么安排你我是不知道了。
小于子说着就走了。
小于子走了,我找个地方坐那了。
我坐那想,这个车的人咋这样呢,也不说给我安排哪,不说食堂在哪,叫我上哪吃饭。
说话,倔啦吧唧,中午了,他要回家吃饭去。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坐那克制住心中的怒火,坐那等着。
等着,等的太阳都偏西了,一个人走来了,人个子不高,身穿一个夹克衫,很利索的样子。
一看就是开车的。
我猜测他可能就是梁师傅。
我站起来,走上前去,我说你就是梁师傅吧。
来人说,啊,你是6号车来的呗。
我说对。
梁师傅头恶意不抬,就忙着看车,又看卸下来的油底壳,问道,小于子呢,这油底壳卸下来,盖也不盖,扔下就走了。
“他回家吃饭去了,叫我在这等着你。”
我说完了,小梁子,继续看车,看看这,看看那。
还津津着鼻子。
看我来了,啥也不问。
我心想,这个车的人咋都这个样啊?但我忍耐着。
又过了一会,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了。
我说,梁师傅,你吃饭了吗?梁师傅说“我吃完了。”
梁师傅说吃完了,他并不问我吃没吃。
好像没事的样子。
我一看,我不问是不行了,我说,梁师傅,那我中午在那吃饭呢。
“啊,你中午还没吃呢?”
我听了,嘿嘿,一下,我说你不来,你是大车,我知道上哪吃去呀?我这一说,这梁师傅似乎明白了一点道理。
“啊,这北边,道北,那个老朱家的房子,有食堂,刘二在那做饭呢,去吧。”
“我说行,管在哪呢,有地方吃饭就行啊。”
我说着,扛起行李就向北走去。
我心想,这个人怎么还是大车呢、他怎么当的大车呢?
我顺着梁师傅指的方向走去,到了食堂,刘二看到我,热情地招呼我:“哟,新调来的吧,我说是。
刘二说,没吃饭吧。
我说没有。
刘二说,这饭都做老半天了,那几个开车的,小梁子,小于子,还有大烟袋,都不来吃,都嫌恶饭不好,你不吃你就不吃。
公家就给我给你们做饭,公家就拿白面和大头菜,你说你叫我给你做啥。
我只能给你们蒸馒头,熬大头菜汤。
你公家这一个月就给我拿这一小瓶豆油,你们四五个司机,叫我给你们烙饼,这一瓶还不够一顿的呢。
刘二,说着,上锅台后满拿着豆油瓶子叫我看。
我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