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阵更响的鞭炮声,这次是成串的,噼里啪啦的,像在为谁喝彩。
关舒文望着漫天炸开的烟花,忽然觉得,这年味儿,好像真的跟她小时候一样浓了。
雪还在下,落在她的发间眉梢,落在院子里忙碌的人影上,落在胡好月递过来的那杯温热的红糖水里,漾开一圈圈甜丝丝的暖。
院角的北风卷着雪沫子打在罗有谅的大衣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没动,只望着檐下那片暖黄的光晕。
胡好月正弯腰给关舒文裹紧围巾,袖口蹭在老人棉袄上。
太奶奶眼角的皱纹笑成了花,鲜活了不止一星半点。
“有谅!发什么呆!”
宋小草的大嗓门穿透了鞭炮声。
她叉着腰站在灶台边,围裙上还沾着剁肉馅的红白碎屑,“你看你爹那熊样!”
胡安全正攥着菜刀跟鸡骨头较劲,额头上沁出层薄汗,刀刃卡在骨缝里,脸憋得通红。
听见这话,他尴尬地往手上啐了口唾沫,“这鸡……这鸡骨头忒硬。”
罗有谅走过去时,正撞见宋小草伸手在胡安全胳膊上拧了把,“硬?我看是你这几年在城里养得骨头软了!想当年你追我的时候,扛着我走二里地不喘气!”
胡安全嘿嘿笑起来,眼角的褶子堆成了团,“那不是……那不是看你稀罕嘛。”
罗有谅接过菜刀,寒光一闪,只听“咔”一声脆响,鸡骨应声而断。
他垂眸看着案板上的碎骨,眼角带笑,一切都好,没人能破坏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