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房内陈设极为简单,除了一张床榻和一张方桌,竟再无其他像样的家具,与庭院外在的雅致相比,显得格外空旷甚至有些寒酸。
兰螓儿将烛台置于桌上,微弱的火光跳动着。
她搀扶着屈曲在床沿坐下,自己则俏脸微红,随即竟伸出手,毫不犹豫地便要为他宽衣解带。
屈曲手臂一抬,轻轻一格,便将兰螓儿推开了半步,声音带着冷意:“不管你究竟有何目的,都休要行此鬼祟之举。
若有本事,不妨光明正大地来。”
“公子息怒!”
兰螓儿被他推开,眼中立刻盈满了委屈的泪水,声音带着哽咽,“奴婢……奴婢只是想尽心服侍您安寝,绝无他意……”
屈曲看着她那泫然欲泣的模样,心下冷笑,面上却放缓了语气:“我不需人如此服侍。
你自去你的房间歇息便是。”
“……是。”
兰螓儿怯怯地应了一声,虽满心惶恐与不解,却也不敢再多言,只得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还不忘小心翼翼地将房门轻轻带上。
屋内重归寂静,屈曲的心却无法平静。
“她究竟是不是刺客?若是,动机为何?杀我对谁有利?”
他躺在床上,思绪纷乱,“若非刺客,为何行为举止如此反常逾矩?难道真是我多虑了?”
“莫非是我‘以太派’的身份已然暴露?不对……知情者不过萤迦兰一行、纤心吴公几人,以及丘银。
丘银可排除,他既无胆量也无实力主动招惹以太派。
萤迦兰等人是主上亲自招来,背叛的可能性极低。
纤心吴公若因被主上打伤而欲报复,以其能耐,大可亲自出手,何须假手于一个弱质婢女行事如此迂回?”
“兰螓儿自称是郡守所赠。
我与那郡守素昧平生,无恩无怨,他有何理由派刺客杀我?若真是为讨好丘银而赠婢女,其行为或许可解,但兰螓儿这般急切献媚,是一个正常婢女应有的反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