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混合着铁锈般的压抑气味,无声地施加着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明明只是个登记造册的官署,又不是审案断狱的衙门大堂……”
屈曲心中暗自腹诽,目光扫过那些过分庄重甚至有些浮夸的装饰,“哪个工匠脑子进水了,把个办事的地方修得跟阎罗殿似的?真是晦气!”
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搞不好,等城东那件事办完,还真得‘二进宫’,被‘请’进这种地方‘喝茶’。”
他强迫自己压下这念头,恰好看见老队长那熟悉的身影正穿过庭院,大步朝他走来。
“来了就好!”
老队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用力拍了拍屈曲的肩膀,那力道传递着一种粗糙的鼓励,“流程简单。
去那边,”
他抬手指向大堂侧翼一个开着窗户的隔间,“把你的名字、户籍、出生地、现在的落脚处、父母名姓,都跟那位登记官说清楚就行。
别紧张,实话实说。”
屈曲顺着指引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青色官袍、面容严肃的中年官员正端坐在窗后。
他眉头微蹙,手执一杆狼毫小楷,在一本厚厚的簿册上运笔如飞,墨迹淋漓,显然正忙于登记造册。
屈曲依言上前,将自己的信息——当然,是精心修饰过、经得起表面核查的那套说辞——清晰而缓慢地口述了一遍。
那官员笔下不停,刷刷地记录着。
待屈曲说完,官员终于搁下笔,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手指在簿册的某一栏上点了点,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刻板:“你的身份信息,后续会有专人去核实。
不过……”
他顿了顿,指尖在那个位置又敲了两下,“你所说的户籍所在地,档库里似乎并无记录?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