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匮要略》说‘虚劳腰痛,少腹拘急,小便不利者,八味肾气丸主之’,您这情况,正好对得上,就得慢慢养,不能急。”
又过了半个月,孟老师第三次来,穿了件藕荷色的旗袍,手里真的拎着幅卷轴。“岐大夫,我给您写了幅‘正气存内’,挂在店里正好。”她展开卷轴,笔力遒劲,墨色饱满,一看就精气神足了。
岐大夫接过卷轴,让小药找个地方挂上:“这字好,比啥锦旗都有分量。”他指着字说,“《素问》里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您这病好,不是药的功劳,是您自己把正气养回来了。以后啊,少生气,多歇着,练字别贪多,写累了就揉揉后腰——那是肾的位置,像给水壶底的火扇扇风,火旺了,水就暖了,痰自然就没了。”
孟老师不好意思地笑了:“以前总觉得痰多是小毛病,自己随便吃点药就行,现在才知道,这身体就像写书法,得讲究个‘意在笔先’,根扎稳了,笔画才能顺。”
“说得好。”岐大夫端起茶盏,麦冬的清香气袅袅升起,“医案是死的,人是活的。但千变万化,离不开‘辨证’二字。就像这痰多,有的是肺里有火,有的是脾里有湿,有的是肾里有亏,得先看清根在哪儿,再动手调理。就像这岐仁堂,开了几十年,治的不是痰,是让人找回自己的正气——正气足了,痰自消,尿自固,这才是中医的道。”
窗外的老槐树又落了几片叶子,风穿过枝桠,把铜铃的叮当声送得老远。张婶拎着刚炖好的山药粥进来,给岐大夫和小药各盛了一碗:“快尝尝,用孟老师送的山药炖的,绵得很。”
粥香混着药香,在屋子里慢慢散开,像那些藏在时光里的医理,朴实,却透着生生不息的暖意。小药喝着粥,看着墙上“正气存内”的字幅,突然明白:原来最好的药方,从来都不是那些辛香燥烈的猛药,而是像这碗山药粥,温温的,暖暖的,一点点把正气养起来,让身体自己把病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