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的光。
布雷?考尔望着对面的坦霜骑兵——他们虽显颓靡,却仍透着一股悲壮的悍勇,像一群被困在绝境的困兽,眼神里燃烧着最后的火焰——这位大谷仓领主回头向霍亨?巴赫道:“我先劝劝他们。
如果他们执意还要打,那就交给你们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丝疲惫,却依旧沉稳,像经历过暴雨的山岩。
波阿力花?敕珊看着卸下盔甲武器的长矛军越来越远,最终渐渐消失在暮色中,突然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黄金面具摘下,“哐当”
扔在地上。
面具在石板上滚动了几圈,露出里面那张布满刀疤的脸,纵横交错的伤痕在夕阳下如地图上的沟壑。
他抬手让身后的骑兵做好冲锋的整列,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铁掌踏碎了地上的骨片,出“咔嚓”
的轻响,像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伴奏。
看着波阿力花?敕珊眼中的绝望与拼死一战的决绝,布雷?考尔爬到匹无主战马上,马鬃被血污纠结成块,他扯马来到对方对面。
两马相距不过十步,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他声音嘶哑地大声劝道:“投降吧,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你可以可以在大谷仓好好生活,有田种,有酒喝,不要再让这些人跟着你流血了!”
风掀起他染血的披风,露出里面渗血的伤口,像一面残破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与远处的晚霞交相辉映。
波阿力花?敕珊面具下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抿成一道僵硬的直线,连下颌的线条都绷得像要断裂。
他沉默不语地带着骑兵们开始向前推进,铁甲与马鞍碰撞的“咔嗒”
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马蹄踏过的地面扬起细碎的尘土,与空气中的血腥味缠绕在一起,形成一道诡异的灰雾,将他们的身影晕染成模糊的血色剪影。
他的手紧紧攥着缰绳,掌心都沁出了冷汗,盔甲下的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每一寸都透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布雷?考尔用声嘶力竭的嗓音再次劝道:“别打了!
你用‘方阵吸引骑兵突袭’的计划早就失败了,现在还失去了步骑协同,继续打只会死路一条!”
他的声音在风中颤抖,带着些许惋惜,额头上的伤口因激动而再次渗出血珠,滴落在马鞍的羊毛垫上,晕开一小片暗红的痕迹。
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焦灼,不安地甩着尾巴,蹄子在地上轻轻刨动。
但波阿力花?敕珊似乎完全听不到布雷?考尔的喊话,只是越来越快地向前抽打着战马。
马腹两侧的汗水早已浸透了皮毛,泛着油腻的光,像涂了一层青铜釉。
马蹄铁与地面碰撞的“嗒嗒”
声越来越急促,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连远处栖息在枯树枝上的寒鸦都被惊得扑棱棱飞起。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上万坦霜骑兵如潮水般齐刷刷冲向对面的伯尼萨步兵阵线。
昏黄的傍晚被他们掀起的尘土染上血色,仿佛天地间都披上了一层红色的霞光,连天边最后一抹残阳都显得黯淡无光。
长矛与铁甲摩擦的“咯吱”
声、战马的嘶鸣声与士兵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汇成悲壮的战歌,在旷野间回荡不绝。
望着直冲而来的坦霜骑兵,布雷?考尔扯马离开了铁甲军阵线,远远来到乌坎那斯人的斜对面。
他的目光掠过奔腾的坦霜骑兵洪流,落在那些年轻士兵的脸上——他们的眼神里既有悍勇,也藏着对死亡的恐惧,像一群被驱赶的羔羊冲向屠宰场。
太阳在山边只留下一丝红边,如同凝固的血痕。
斥不台用力拍了拍开始跃身嘶鸣的战马“烈云”
,马鬃在风中飞扬如火焰,他不停安抚着自己的这匹座驾道:“你这个急性子,现在可不是动手的好时候。”
说完,他眯起眼睛盯着不远处的布雷?考尔上下打量,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手指在马鞍的狼头饰件上轻轻摩挲着。
布雷?考尔假笑着点点头,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战场上的血污,像干涸的泥痕。
他又敏感地扫了眼乌坎那斯人蠢蠢欲动的骑兵队形——他们的战马刨着蹄子,鼻孔喷出的白汽在微凉的空气中迅消散,像一群蓄势待的猎犬。
夹杂着潮气的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血痂与枯草,带着刺骨的凉意。
布雷?考尔神情倦怠地望着眼前老套的对阵:坦霜骑兵采用短促的梯次冲击,前排士兵举着长矛如刺猬般突进,矛尖的寒光在暮色中连成一片,似乎想用叠加冲刺打破对方的阵型;而铁甲步兵方阵在弓箭射击后,迅竖起盾牌组成坚不可摧的铁墙,盾牌边缘的铜钉闪着冷光,长矛从盾缝中探出如林立的毒刺,迎击坦霜骑兵。
在将冲锋的骑兵阻滞片刻后,铁甲骑兵如两道黑色的闪电从两翼合围,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将坦霜骑兵团团围住。
激战之际,霍亨?巴赫又指挥步兵方阵突然后退,铁甲摩擦的“哗啦”
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