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像是对小查理尼的心理暗示。
小查理尼转怒为喜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你确实忠诚可鉴,让你的族人给我带路,我要去塔布提沼泽滩,要是他不在那里,你最好在我回来之前,带着你部族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说着扯马要往前走,让马蹄踢起的碎石“噼里啪啦”
砸在赛恩斯脚边。
赛恩斯急忙又拦着,结巴道,“您您最好不要去那里,那是个禁忌之地,那是库普兰河改道之前的河湾,那里非常凶险”
他的劝阻里似乎藏着真实的恐惧,白纱也顷刻间被汗水浸透。
早已不耐烦的小查理尼死死盯着赛恩斯,一字一顿威胁道,“不要糊弄我。”
赛恩斯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他终于明白,无论怎样劝阻,这场驶向塔布提的死亡之旅都无法阻止,于是只能垂下头,抿抿嘴道,“好吧,天色已晚,您现在我们这里过夜,毕竟晚上在森林边行军不太安全。”
小查理尼扭脸望望西边红日映照的尹更斯湖,又看看沿湖油绿稠密到黑的卢卡斯森林,心有不甘地低头思索片刻后,冷冷笑道,“最好没人在晚上通风报信,让那个叛逆溜走。”
扭头望湖的动作带着少年的狐疑,尹更斯湖的红日如滴血的心脏,卢卡斯森林的墨绿如怪物的鳞片。
赛恩斯弯腰行礼道,“我拿性命担保没有会那么做!”
他弯腰行礼的弧度完美如宫廷礼仪,话语里却带着决绝的承诺。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性命与小查理尼已经紧紧捆绑,而塔布提沼泽可能会吞噬一切,于是只好尽其所能地往后拖延。
夜晚的明月如害羞的新娘,黑云的遮挡让月光碎成银鳞,湖浪拍岸的“哗啦”
声音轻轻传进恩格特部落,草屋内驱蚊草的白烟如幽灵起舞,让人迷迷瞪瞪感觉到好似女子的臂膀在萦绕脸庞草屋门前的战士们枕着标枪入睡,却在白烟中恍惚看到亡妻的幻影,“呢喃”
声里,是对和平的最后眷恋。
太阳终于从东边露出了赤红的边缘,沼泽人搬运石块修建神庙的号子声传来,小查理尼猛地惊醒地在草屋中坐起,深深喘息几口气后定了定神走出草屋,向来到身边的卫队长富布林道,“开拔出!”
朝阳如帝国的烙印,号子声的“嘿呦”
里,小查理尼还带着惊醒时噩梦的余韵,却在定神道“开拔”
的瞬间,将昨夜的犹豫彻底化作杀意。
就在骑兵们集结完毕之时,披着白纱的赛恩斯快步而来道,“您还真要去?”
白纱在晨风中翻飞如招魂幡。
他的问句里带着最后一劝阻。
似乎一夜未眠的小查理尼呆愣片刻,顿时恼怒道,“你想耍我?”
布满血丝的眼睛如燃烧的煤,恼怒的质问如惊雷,震得赛恩斯后退半步,赛恩斯忙摆手道,“如果您实在要去,那我派族人给您带路,另外我再提醒您一句,无论如何不要进入塔布提树林,那里邪魅遍地,按照时间来算,您能当天打个来回。”
语气中刻意强调“邪魅遍地”
的警告让空气里泛起丝寒意,而远处卢卡斯森林的阴影如巨兽的爪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小查理尼愈加迷惑地上下打量赛恩斯,抬起手指着自己身后的骑兵道,“你不知道我带了多少人马吗?”
他的手指划过骑兵队列,铠甲的反光在他瞳孔里碎成金色的屑。
“两千骑兵!”
赛恩斯脱口而出,眼神闪过一丝得意,却很快被谦卑掩盖。
心里的嘀咕如乱麻,小查理尼的强装笑容里藏着不安道,“既然知道就不要再胡言乱语,而且最好你们没有给那个图塔叛逆通风报信,否则”
说着催马准备穿过部落向西而去。
赛恩斯在背后大喊道,“我派些族人去帮您,您这样去太危险了!”
他的带着虚伪的关切,白纱也在风中扬起,如送葬者的旗帜。
小查理尼头也不回道,“给我一名向导就行,然后闭上你那羞辱艾蒙派缇王室的嘴。”
他的话还真决绝如帝王,马靴马刺在马腹上划出血痕,黑马吃痛前冲,溅起的泥点落在赛恩斯的白纱上。
赛恩斯深深弯腰行礼道,“谨遵王命!”
久久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小查理尼的背影,饱含忧虑眼神又突然泛出丝冷光,如毒蛇吐信。
太阳当空,炽烈如帝国的野心,铁甲骑兵们贴着卢卡斯森林边缘前进,甲胄在阳光下烫,湿滑的地面让马蹄不时打滑,出“扑哧”
的闷响。
卫队长富布林不时向后喊道,“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别再让那些毛绒狼人找茬!”
他的呼喊里带着老兵的警惕,“毛绒狼人”
的蔑称却让骑兵们出轻蔑的哄笑。
骑兵中有人打趣道,“晚上会有狼嚎吗?好害怕!
点燃蜡烛找妈妈好怕啊。”
骑兵们轰然大笑,有人起哄大喊道,“嘿,出来,我踩着卢卡斯森林的边,就像踩着你妈妈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