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的缝里,被风重新拨动。
接下来的两天,我几乎都守在医院。
她的状态一天天好起来。
我们重新说起很多往事——大学、旅行、甚至那些荒唐的争吵。
她笑着说:“其实那时候的我们,都太年轻了。”
“年轻才会有风。”
我说,“老了就只剩空气。”
她忍不住笑出声,眼角的光柔得像黄昏。
她说:“那我宁愿被风吹走,也不要静止。”
我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那一瞬间,我忽然确定——
有些感情,不是被时间冲淡的,而是被风藏起来了。
等某个夜晚风再吹起,它就会回来。
第三天早晨,医生说她可以出院。
我去帮她办手续,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阳光洒在她的肩上。
她看着窗外的树影出神,等我回来时,她轻轻说:“周磊,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最初?”
我看了她一眼,轻声说:“也许从没离开过。”
风从敞开的走廊尽头吹过来,带起她的头。
那一刻,她笑得很浅,却温柔得像整个夏天。
送她回家的路上,我们几乎没说话。
车窗外的风呼呼作响,吹散了车厢里的沉默。
到她家楼下,她忽然转头问:“你会继续写下去吗?”
“会。”
“那……写到哪天?”
“写到风再带我来找你。”
她盯着我几秒,忽然笑了。
“那我等着。
那天夜里,我回到家,窗外的风又起。
我坐在桌前,打开笔记本。
在“第147天”
那行空白下,写下:
风带她回来,也带回了心跳。
风不是为了离开,而是为了让人再次相遇。”
写完,我停了好久。
窗外的风吹过,风铃叮当。
我闭上眼,仿佛又听见她在医院走廊那句轻声——
“我们是不是又回到了最初?”
我轻声回答——
“是,风让我们重来。”
“第148天。
风的形状有时候是一张病床,有时候是一句迟到的关心。
但不论怎样,它都在提醒我——有些人,不是风吹走的,而是被风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