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道,“有些东西,过去就过去了。
但你能打这个电话,我挺高兴。”
那头的她没有说话,只是呼吸轻轻。
过了一会儿,她说:“那就好。
你要是改变主意,就告诉我。”
“好。”
“那——再见。”
“再见。”
电话挂断,屋内又只剩下蝉声。
那种声音连成一片,在屋顶下荡漾。
——
我走到院子里,天边的云压得更低,风吹起地上的灰尘。
父亲从田里回来,肩头全是汗:“天又闷了,要不,明天得防阵雨。”
“嗯。”
我应声,心里却有点飘。
母亲从屋里端出一盆水,让父亲洗脸。
我看着那盆水里映出的天色,心里忽然闪过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某种被风吹醒的寂静。
夜里,我坐在灯下,把日记本翻开。
笔尖在纸上停了许久,终于写下:
——
“第一百一十九天。
晴转闷。
傍晚接到旧人的电话,声音熟悉,却远。
她说风从南方吹来,带着热,也带着一点寂寞。
我想,也许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城里寻找一个方向。
有人在远处向前走,有人在原地种下根。
我们都没有错,只是路不同。
窗外的风铃还在响,像回忆未停。
天色要变,心却不乱。
雨来也罢,我依旧要守着这片田地——这是我的世界。”
我放下笔,灯火在风中轻轻晃动。
外头的夜静极了,只有一阵阵风,从南方吹来,带着城市的气息,也带着未曾散尽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