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门轴上的金属构件,都被搜刮一空。这时,他注意到地面上几道深陷的拖痕。
是房梁。
一个冰冷的判断瞬间成型:他们在搜集木材铁器,打造攻城器械。北虏本部或许不擅此道,但他们军中那些投降的叛徒和俘虏会!
这附近有价值的,都是墙高池深的大城。北虏所需的物资绝非小数,他们定会沿途继续搜刮。不能再等了!每慢一刻,前方就可能多一个村庄化为焦土,多一座城池面临血劫。
他立刻转身,对着周围人喊道:“加速前进,快点追上北虏。”
一路急行军直到傍晚,兴和县在望。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城门紧闭,城墙布满了仓促加固的痕迹,巡守的兵丁个个眼神里满是惊弓之鸟的惶恐。城下,是密密麻麻、无处可去的难民,他们蜷缩在简陋的窝棚里,眼神麻木,唯有在听到马蹄声时,才会惊恐地抬头,随即又更深地低下头去,如同待宰的羔羊。
看到肖晨这支杀气腾腾的大军,尤其是这里面不少的蛮子,城头一阵慌乱,伴随着一阵鸡飞狗跳,一个穿着官袍的身影在城墙后出现。
他观察了好久,确认这些蛮子是跟在肖晨的身后,这才放下心。
“城下将军止步!下官兴和县令周明远!安全起见,恕不能开城!请将军体谅!”
肖晨的目光扫过城下哀鸿遍野的难民,“周县令,我不进城。我只问你,北虏主力何在?”
见肖晨不强行叩关,周县令松了口气,急忙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倒豆子般说出来。
“北虏数千精骑,绕过我们,直西南方向去了,下关推断,怀安的可能性最大,那里有官仓!”
肖晨思考一下,西南方向有三个城市,他一次只能去一个,必须的先去确定一下。
“来人,前出侦查,找到他们的斥候踪迹!其余人,就地休整,随时准备出发!”
命令下达,队伍立刻开始埋锅造饭。饭菜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引得城下的难民们不断吞咽着口水,麻木的眼神里终于泛起一丝属于活人的渴望。
肖晨看着这一幕,心中实在是不忍,挥手下令道:“从军粮中匀出一部分,分给他们。”
这出乎意料的恩赐,让难民们愣住了,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哭泣与无数声“青天老爷”、“活菩萨”的感激。这一点微末的粮食,在此刻,便是他们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就在这时,几名派出的斥候快速返回,马后还拖着两个北虏哨骑。
“大人!怀安正被猛攻,这几个是他们的外围眼线!”
他体内压抑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的目标。
怀安!官仓!
怀安官仓存粮三十万石,一旦让北虏得到补给,站稳脚跟,以此为基础四处劫掠,整个北线将永无宁日。
肖晨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们,必须要速战速决。
“全军听令!目标怀安,急行军!”
此时的怀安城,所有人的心弦都死死系在那扇呻吟不绝的城门上。
士兵与青壮们用血肉之躯死死顶在门后,更多的人发疯般将石块、梁木等一切能找到的重物堆叠过去,试图进行最后的加固。
然而,在城外撞城槌持续不断的猛击下,包裹铁皮的厚重门板正发出不堪重负的断裂声,一道道狰狞的裂缝蔓延开来,飞溅的木屑中,已能窥见北虏凶悍的身影。
更致命的是,密集的箭矢不断的射入,压制的守军抬不起头。不时有人中箭倒地,发出一声闷哼,身边的同伴却连悲伤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红着眼将其拖开,立刻补上空位。
一队青壮猫着腰冒险冲来,领头的对一名浑身浴血的军官嘶喊:“王千户,能找来的弟兄都在这里了!”
王千户借机喘了口粗气,哑着嗓子急问:“老人和妇孺都撤走了吗?”
“都从南门走了!可……没找到刘县令,那几个开门献城的叛徒也不见了!”
“奶奶的!”
王千户一拳砸在墙上,目眦欲裂,“要不是这些天杀的杂碎破坏了门闩!!”
无尽的愤怒最终化为一声低吼,他转身,对着所有还能站着的守军吼道:“弟兄们!身后就是我们的父老妻儿!多顶一刻,他们就多活一个!”
这时候,外面的北虏突然传来一阵阵的欢呼声,有懂北虏话的人此时脸色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