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道黑影自石林县城墙的阴影处悄无声息地滑出,正是赵奎麾下的“夜枭”。
城头之上,赵虎正带人举着火把布防,士兵们匆忙的脚步声与火把晃动的光影,虽然赵虎已经尽力占据每一个要点,但是毕竟人数太少,人生地疏,新旧交替之际,难免有短暂混乱。他借着熟悉地势的优势,悄悄的潜出了城外。
夜枭不敢回头,沿着一条荒废已久的小路,向着北方亡命疾驰。他换马不换人,待到第二天午后抵达北虏大营时,整个人几乎已从马背上瘫软下来,全凭一股意志强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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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军大帐内,北虏主将那拉刚用完早饭。听闻手下汇报,他眼皮都未抬,只随意地挥了挥手。“拖进来。”
两名士兵将虚脱的夜枭架进帐内,帐幕深处,还隐约传来女子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
浓重的羊膻味、皮革和金属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让本来就快要虚脱的他,立刻瘫倒在地上。
那拉对这等汉奸心底鄙夷,面上却还算“友善”。他从面前几案上信手撕下一条烤羊排,又拿起一柄寒光闪闪的割肉小刀,一起递给亲兵。“给他。再赏碗滚烫的奶茶,让他把气儿喘匀。”
夜枭双手颤抖地接过,胡乱吞咽着,缓过一口气才带着哭腔急道:“那拉大人!城里来了一队官军!他们把我们老爷给抓了!小人拼死才跑出来……他们押着好多粮草马车!”
那拉漫不经心地听着,直到此刻,才撩起眼皮,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我要的‘货’,准备得如何了?”
“备好了!都备好了!”
夜枭忙不迭地回道,“工匠约有两百,上好女子三百有余!本来库中钱粮军械还差些,但是加上这支官军送上门来的,定然够大人使用!”
听闻“货物”无损,那拉阴鸷的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脖颈,骨节发出咔吧的轻响。
他刚刚要说话,也正在这时,内帐女子的哭泣声似乎因恐惧而稍稍变大,变得有些刺耳。
那拉眉头一皱,脸上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耐烦,他冲侍立一旁的亲兵头目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杂物。
“里头那几个南朝的女子,吵得很。赏给弟兄们了,不知死活的东西,玩完了交给士兵。”
亲兵头目脸上立刻露出心领神会的谄媚笑容,躬身道:“是,大人仁慈!”
随即转身,带着一队士兵掀帘走入内帐。女子的哭泣声瞬间变成了惊恐的尖叫,随即又迅速微弱下去,被一阵粗鲁的哄笑和拖拽声淹没。
那拉对身后的动静恍若未闻,径直对帐外吩咐道:“去,把千夫长们都叫来。”
他继续问道:“对方多少人,是从哪里来的?”
“大约是四五百人,听口音应该是西边的边军,不对,口音很杂,也有金州的口音。”
听到这,那拉笑了,心想南朝这是不行了,人手不足到连整支队伍都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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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石林县又开始动起来,商人们一看肖晨并没有大动作,又试探着重新开张,县城表面恢复了一丝往日的生气。
肖晨与秦玉瑶却并未松懈,继续开始对整个县城进行盘查。
毕竟就那种通敌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冤假错案是少不了的。顺便休息一下,体验一下审案的乐趣。
二人来到监牢,一股混杂着霉烂与秽物的恶臭扑面而来,肖晨皱了皱眉,不愿深入,便命人将囚犯逐一提出,对照卷宗审问。
一连审了几个,都是小偷小摸或寻常纠纷,判罚确实没什么问题,衙役和文书在一旁对答如流,眼神却总带着几分闪烁。
直到一个衣衫褴褛、遍体鳞伤的老汉被拖上来时,肖晨看了一下卷宗,说是他欠钱不还,还是欠的赵家的钱,那不用说了,肯定没问题。
“行了,赵家没了,就算你是真的欠钱了,也没事了,给她放出去吧。”
老汉顿时就哭出了,死寂的眼中骤然迸发出一丝光亮,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随后信息的往外走,这时候,看到肖晨一个个的调查,没事的就直接放人,一咬牙,他便用尽力气扑倒在地,嘶声喊道。
“将军!将军明鉴!这石林县的天,是黑的了!赵德柱他不是县令,他只是一个书办,他是霸占了县衙,把真正的县令刘大人给关了起来,将军,您救救刘大人吧!”
一旁的衙役脸色瞬间惨白,厉声喝道:“老东西胡说!将军休要信他疯言疯语!”说着就要上前拖人。
“住手!”
肖晨目光一冷,制止了衙役。他看向那老汉,“你说赵德柱是假的,有何凭证?真县令现在在哪?”
老汉老泪纵横,指着那几个噤若寒蝉的衙役,悲愤道:“就在里面呢,他们都怕赵家报复,怕北虏屠城!不敢说!刘大人就在里面,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