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羊群的拖累,队伍只能缓步前行,但肖晨并不着急,反倒乐得悠闲,吃着火锅,随口哼着小调,颇有几分自在。
幸亏他不是什么县长,也用不着担心麻匪劫道。
此刻,连草原上那一向恼人的风,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拂过脸庞时,只余下浅浅的和煦。
可这份闲适并没持续多久。刘三急匆匆地跑近,语气紧张:“大人,王大人派人传话,说有紧急军情,请您立刻快马前去会合!他正朝我们这个方向赶来!”
肖晨顿时起身,什么事这么急?连传信等候都嫌慢,非要两人迎头赶去碰面?
他一把抓起兵器,翻身上马,疾驰而出。
没多久,便迎上王贺所率的队伍。只见他们正全力向东开拔,连辎重粮草都丢在原处,轻装疾行,这分明是出了大事。
“肖晨,我长话短说,具体情况你问一下这个李大人吧。”
王贺语气急促,脸色凝重,“东边的金州丢了!我军一路退守到宁远。刘大人接到死命令,命我们火速驰援。我本想让你做前锋,但你的家眷还在州府,所以你暂任留守,处理完杂务尽快追上来!”
肖晨心头一沉,金州?那不是奉天一带吗?之前听秦玉瑶提过,那边与金国一直对峙,战线胶着多年,怎会突然崩溃?
他迅速在脑中铺开地图,宁远已近齐鲁,肖晨心头剧震,一股寒意从脊梁骨直冲头顶!金州至宁远,这何止是丢城失地?
怪不得如此着急的让军队去支援。
“这是刘大人给你的令牌,我们走的急,后勤带的不多,你来的时候带些粮食,你时间不多,总共只有十天。”
“明白!”肖晨刚应声,王贺已挥手拨转马头,率部如风一般卷向东方。
望着王贺他们渐渐消失在远处卷着沙尘的天际线,一阵裹挟着不祥预感的寒风迎面吹来,让肖晨不只是紧了紧衣服,更是心下一沉。
“肖大人,咱们赶紧出发吧,路上最起码就得七天。”
“行,咱们边走边说,情况这么危急吗?”
他苦笑一下,拿出一份公文递给肖晨,“您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金州沦陷,虏骑猖獗,烽火直逼宁远!】
【凡克复金州及辽东失地者,不论出身,不论品阶,即授该地镇守总兵官,开牙建府,统辖军政,世镇其地!】
【此令天子亲允,见令如面圣,立赏不怠!】
这已不是寻常的加官进爵,这是裂土封王的前奏!
朝廷到底被逼到了什么地步,才会开出如此疯狂的条件?!
官职、虚衔他不在意,但这“开牙建府,世镇其地”……这意味着绝对的权力,自主的领地和传承的基业!这是足以让任何有野心的人为之疯狂的终极诱惑!
所有的悠闲、所有的顾虑在这一刻被彻底扫空。东线不再是一个吞噬生命的绞肉场,而是一个充满无限可能和机遇的巨大舞台!
他收起公文,一招手,“走,立刻赶回去。”
临到州府,肖晨看到不少的骑士,正朝着东边赶过去,行人也察觉到了异常,气氛极其的压抑。
“直接去粮库。”
然而,通往粮库的道路却被一支支车队堵得水泄不通。不少车队正在运送物资,车上大部分都是粮食,而且看包装是州府粮库的公粮。
肖晨率队冲到粮库大门,却被几名守库卫兵横刃拦住。
“站住!粮库重地,岂容擅闯!”
肖晨拿出刘参将给的令牌,他的脸色一僵,但是扫了一眼肖晨的衣服,一看是个百户,没有在意,百户在州府确实算不上什么大官。
“百户大人,您有所不知,这调粮的规矩,它不光看军令,还得有州府户房的批票、仓曹的副署用印……一套流程走下来,它需要时间啊!要不……您先派人去各衙门把手续跑完?您看这后面这么多车都等着呢……”
“规矩?”
肖晨气极反笑,还真是肆无忌惮啊真把自己当做傻子忽悠?
他指着一旁的马车,“他们就不需要规矩?”
不少车队就直接明晃晃挂着商号的旗子,他们不需要规矩,就肖晨需要规矩?
“他们?他们自然是不一样的……”他搓了搓手指头,随后拉开了一旁的抽屉,里面满满的全是银子。
“滚!”肖晨直接一脚下去,给他踹到一边。
他直接冲进去,只见一座座本该满溢的粮仓早已半空,而无数粮袋正被不紧不慢地装上一辆辆私家的马车。
肖晨看着周围的粮仓,本来时间就不够,这些人还在那捣乱,那就成全你们吧。
“刘三!墩子!给我封了粮库!所有粮车,一律扣下!车夫原地待命,车主全部羁押!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随着士兵的动作,惊动了粮仓内的人,一个穿着绸缎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