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
她的嗓音轻飘,几不可闻,却清晰地落进众人耳中。
那几个原本紧握武器的匪徒愣住,小个子下意识地放松了手,
铁棍与掌心之间的压痕变浅。
屋内灯泡闪烁,地上的影子晃动。
看上去,她全身松弛,看不出半点反抗的苗头。
除了眼睛里浮现的那股害怕,其他地方甚至毫无紧张的迹象。
空气中难闻的烟味随着呼吸循环,气氛莫名停滞了一瞬。
也很是奇怪。
老辛头挤开身侧的人,肩膀带起一阵风。
见状,他突然提高嗓音,声音在局促的空间里被放大:
“你很聪明嘛,可惜在这里,人再聪明也得听枪声说话!”
司郁侧脸,垂下目光,没有回应,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
余光中,窗子的玻璃上倒映着模糊的人影和摇摆的灯影。
空气突然静了静,悬在混乱边缘。
恰在这时,又一声更猛烈的爆炸震颤全屋,空气像是突然沉重了几分,
桌上的玻璃杯剧烈晃动,残碎的茶渍晕开一道水痕。
甚至头顶屋梁都落了几缕尘土,尘粒飘到众人发梢与衣领间。
房间内光线被粉尘遮掩得有些暗淡,
众人瞬间本能地半蹲或趴下,小腿贴着冰凉的地砖。
有人小声哭了出来,靠墙的女人缩紧肩膀抽噎。
有人抓着自己脑袋痛苦呻吟,
指甲陷进头发里,额角慢慢溢出细汗。
老辛头脸色阴沉,视线如刀擦过屋内众人,
怒吼一声,声音带着沙哑与不容置疑:
“都别动!给我稳住!小羊,你去门口看看外面的情况!”
“小羊”正是那个矮个子,他闻言身躯一抖,双手抱紧胸前,迟疑片刻后才小心松开,
一步步畏畏缩缩地朝门口挪过去,鞋底磨蹭出轻微的擦响。
司郁目送着他离开,视线微垂又收回,眼底藏着隐晦的冷静。
她的手在掌心缓慢摩挲,指尖衣角布料触感粗糙,
呼吸有节奏地变浅,似乎在做着某种决定。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急促脚步声以及模糊的喊叫,
楼道金属门也振出了低低回响:
“老辛头、快出来,有人过来了!”
老辛头一听变了脸色,皱紧眉头,肩膀僵直,
冲外面大喊,嗓音在室内墙壁间震荡:
“怂什么!赶紧把人质往后押,不能让他们冲进来!”
司郁一边移动视线观察形势,耳朵捕捉外面动静,
她低声道:
“准备,一会外面乱了,我们往左角移动。等我动作。”
女青年握着衣角,嗓音发紧,轻问:
“他们会和你配合吗?”
司郁微微偏头,目光在拥挤的房间中扫过一圈,唇边浮现自信的微笑:
“会。你们现在把我的话悄悄传给周围人听清楚,不要太明显。”
他的话刚落,手指不动声色地按了下袖口,借机调正站姿。
人质间的空气浮动起来,几个人在窘迫的空间里用低声咬字,把司郁的安排转递过去。
屋内灯光因遮挡断断续续地闪烁,映出每个人凝重的面孔。
身旁有人窸窣走动,鞋底在地板上发出细微摩擦声。
骚乱仍未平息,匪徒们焦急地将人质向后门方向推搡。
有的动作带着慌乱,肩膀触碰到墙壁,急促喘息混杂在室内的嘈乱中。
人质们脚步易被踩住,有人下意识地收紧身体,
背脊贴着冰冷的墙面,试图避开粗鲁的动作。
忽然,一名匪徒拎起枪栓,强硬推开前排的人质。
司郁用手臂横挡住女青年的肩,挡住了朝她猛推的匪徒。
司郁额前碎发垂下,没躲,也未后退。
那匪徒持枪靠近,在空中短暂停顿,指节摩挲着枪托,嘴角抽动,似要发难。
司郁迎着枪口,视线稳稳落在对方脸上,目光毫无回避地锁定住匪徒的眼睛。
“再推能快点?你想引发什么动乱死在这里?”
话音不高,但咬字锋利,她语气里的克制不容忽视。
对方先是一怔,被她的目光压住,肌肉短暂绷紧。
他短暂踌躇后别开脸,低低骂了句,
情绪不稳地吐出几句脏话,再次推搡时明显收敛了不少,手势变得迟疑。
司郁这一下的冲劲,引起附近几名人质侧目的关注。
她掌心在裤缝间摩挲几下,然后抬头继续随队移动。
这种仗势,的确有恃无恐的意味。
她低垂视线,呼吸平稳下来,倒显得神色沉静。
屋里混乱和粗哑的人声交杂,使气氛始终绷得很紧。
她脑海中掠过简短情报内容,对赤刃劫匪的行事原则十分确信。
她站定不过片刻,指尖下意识攥紧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