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房间里空气滞重,墙角的旧皮椅陷出弯曲痕迹。
别人只看得见她面上似乎被吓破胆的呆滞,
下意识地低着头,视线游移不定,却看不见那暗潮涌动的算计,
在她眼底迅速滑过又被压下。
老辛头瞪着眼,鼻翼收窄,粗大的手指摩挲着枪身。
目光凶狠地巡视一圈后,他喉结上下滚动,把枪口转向司郁,
“你!刚才是不是想跑?”
司郁抬眸,眼神忽然变得收敛,低垂的睫毛投下一道淡淡阴影,
仿佛可怜的一只小兔:
“我、我一直坐着……”
“吓得腿都软了……”
假的,嘻嘻。
她声音不高,尾音在幽深空间里溢成一缕微颤,
掌心下意识地压紧了裤缝,袖口略微绞动。
旁边一个女青年拿指尖搓着衣角,整个人缩着身子,
慢慢地往她身边靠拢,
运动鞋在地上拖出一点细碎声响,
希望她们能成为互相庇护的壁垒,
胳膊贴近后,呼吸节奏微微叠合。
女青年的肩膀时而触到司郁手肘,
希望给她一点安慰,
同时也能感受到人体的温暖而多几分勇气。
老辛头冷哼一声,嘴角恶狠狠上翘,
又因嘴唇干裂而不自觉舔了舔,但他纠结了一下没再说话,
只是用余光打量着司郁和这群人质,脚步在原地顿了顿,持枪的手微微颤动,
生怕他们之间闹出什么意外。
匪徒们也都有些心慌。
房间内的灯光隐约照在几人的脸上,空气里浮着淡淡的尘土味,
脚下偶尔传来细微的摩擦声。
有个扎着土黄色头巾的小个子的视线不断扫向门外,右手不自觉地挠了挠袖口。
低声对同伴抱怨道:
“老大,外面是真的打起来了,不会波及到我们吧?”
他嘴唇靠近耳朵,小幅度地说着,
声音带着压抑的颤。
“别管那么多!”
老辛头却更烦躁,皱眉在原地踱了半步,
鞋跟在地板上蹭出干涩的声响。
“都给我盯紧人质!谁敢乱动就立刻死!”
他说话时手指用力指向众人,嗓音低沉而生硬,眼神绕过每个人质。
有人捏紧拳头,掌心逐渐泛白,有人的肩膀轻轻抽动,
身形微微蜷缩,呼吸变得急促,衣角随着颤抖不时晃动。
司郁却悄悄松开刚才绷紧的肩膀,双手随意搭在膝盖上,
目光从地面移至墙角,气息变得平缓。
很快用手背把遮住脸的发丝拨到耳后,动作缓慢,
避免引起匪徒注意,额前散乱的头发也理顺了。
露出明亮却平静的脸,鼻翼微微收敛,
嘴角维持着不动声色的弧度,
旁边的女青年看了一眼骤然变化的司郁,
手指在掌心攥紧,
眼神短暂移开又重新聚焦在她身上,心底一惊。
顿时觉得,对方似乎,
不像他们这群可怜兮兮的人质。
司郁没在意这些,视线短暂停留在窗外模糊的光斑,
呼吸逐渐调整为均匀节奏。
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轻声对旁边的女青年道:
“他们现在比我们还慌。他们的头目估计也快顶不住外面的压力了。”
她话音刚落,又迅速把目光收回,留意外面远远传来的叫喊声。
女青年咬着唇,眼里露出一点希望,她双手绝紧握在膝上,
声音中带着压制不住的颤动,
“我们能撑过去吗?外面是有人就我们来了吗?”
说着微微偏头,注意力全集中在司郁的回答上。
司郁莞尔,语气微妙,轻轻点了点头,
“确实是,但是我们被用来威胁外面的人,也得自己找办法逃出钳制。”
女青年使劲点头,额边碎发因紧张微微颤动,
指节泛白,袖口在她掌心里揉得皱巴巴的。
此时,角落里,一个脸瘦干枯、眼神游离的匪徒把脚步放慢,
左右望了两眼,踱步靠近。
他鞋底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空气中杂乱的人声渐低,灯光映出他面部灰黄又带病态的轮廓。
他眼神贼兮兮地在司郁身上上下扫视一圈。
她的影子被墙面切割得支离破碎。
他终于抬手,动作急促,拽住了她的胳膊。
他咬着后槽牙,威胁道:
“你要敢耍花样,咱们兄弟可不客气!”
司郁顺势站了起来,
她动作流畅,对外力没有显露一点抗拒,只是眼神软弱而茫然。
她慌乱地盯着那个男人,眼睑频繁地闪动,
像是在抑制呼吸的紊乱。
“我、